第 77 章(1 / 2)

陆爻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下,待回过味直接摇头:“不可能。”从出了门到现在,他哪件事不是顺心而为哪件事办得不顺心?

看黎大夫那样儿,辛珊思却笑了:“是不太准。”不过三文钱的卦,也别指望太多。

见两口子这般,陆爻较起真了:“你说你问的什么事?”扯住从旁走过要进院的黎上,“若真不准,我一定把三文钱退给你。”

“我少你那三文钱。”黎上拖着人进了院。听着声,坐檐下调息的尺剑收功睁开眼,回视看来的主上,爬站起:“我没事。”

“小尺子都是为了护我,才叫差一的金刚珠抡着一下子。”风笑愧疚,怀里的小人儿吱吱呜呜的也不甚痛快。

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在尺剑心里,风笑就是他亲叔。

“差一被花痴拖着,他那一下子没伤着我什么。”手掰开唇口,他指指嘴里:“但我自个咬的这下子确是很重,肉都快掉了。”

风笑凑上去瞧了瞧:“一会回去给你抹点药。”

“把东西带上,咱们走。”黎上上前抱过闺女:“你去给谭老送个信,让他找人把那刚买的铺子重修一下。”燕尾街、玉林街多的是营商人家,街角铺子卖布不行,但开医馆、药铺却很好。

“好,我这就去。”风笑快走出几步,又回头望向阎小娘子:“铺子东家只拉走库房的货,摆在外的布匹都折价卖给咱了。”

辛珊思眼一亮:“行,一会我们走那拖。”布这种消耗品,再多都不嫌。

站在院门口的陆耀祖,随风笑一道。陆爻没找到布袋子,随意拿了件孤山的僧衣将他的金佛包裹。尺剑看他两步一停,伸手将那金佛拎过来。薛冰寕把厨房扫荡个遍,连两口锅都拿走。

牛车还安稳地停在燕尾街角。铺里已不见孤山的尸身,大概是因死了人,门口虽围着不少百姓,但无一敢入内。几人将布匹才搬上长板车,风笑、陆耀祖就领着一老三中年来了。

有百姓大着胆问:“是要重开百草堂吗?”

黎上让尺剑把钥匙给谭老,回话:“这铺子没法租给人,得整一整,整完后要干什么营生再看。”向围观的人拱了拱手,便走向牛车。

回了宅子,辛珊思赶紧抱着叽叽歪歪的闺女进了正房里屋。等小东西吃饱睡着,驴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了。一行人赶在日落时出了叙云城,直奔北,到五十里外的望舒山都过子时了。

临近中秋,月特别亮。望舒山五十余丈高,坡还斜。虽处晚上,但还是能看出山上树木茂盛。陆爻望着东南边那一大片荒地点了点头,脚下用力。

“这地方不错,就是土层松。”黎上又往前走走,压了压脚,一样的。

相较前两地,辛珊思对这块还是挺满意的。土层松,问题大也不大,地基夯得好,房子下沉的问题能改善许多。

“崇州盛冉山那片,你们有谁去过?”

“我。”陆爻双手抱臂:“十好几年前,我与迟兮

路过那。那边啥都好,就是盛冉山上的野兽常往下来,特别是狼、狼群。”

这些他们倒不怕。辛珊思内心里还是倾向偏北地,她真的很喜欢雪天。

地看完,他们捡了些柴回来,架上火,将白日里从孤山那搜来的半袋面拎下车。泡些菜干切碎,炒十来个鸡蛋,合着拌一拌,烙馅饼吃。吃完,火也不灭,都上车歇会。

夜明珠已经用上,微光下窝篮里的小人儿睡得香甜。辛珊思轻巧将她抱出,黎上把窝篮吊到车顶,一家三口躺在车底板上。中间夹着闺女,两人相视笑着。

黎上头靠过去,小声道:“陆爻算得也不是不准。我是很想很想…”抓起她放在女儿小肚皮上的手,“但心底里又希望有红烛见证。”

“不用过多纠结,我们日子还长着,不争这一朝一夕,顺心顺意就很好。”辛珊思欢喜他的真挚与坦诚,亦非常珍惜,亲吻他的唇角他冒了硬茬的下巴。

松开珊思,黎上手插到黎久久身下,将她托起,身平移过去,把小肉团安置在自己胸口上睡,再揽住媳妇,人生完美。

没歇多久,东方就露白了。陆耀祖起身,查检了火堆。各人洗漱后,便赶车上官道。

方阔是两天后抵的叙云城,听说一个和尚假扮成地主老财却遭仇家一眼认出被杀了,大惊不已,急往玉林街孤山在叙云城的居住。见满屋乱糟糟,他心跌落谷底,踩着碎木块踉跄地走向倒在地的供桌。

望着空空的佛台,他总眯着的一双老眼慢慢撑大,露出了左眼眼尾下的一点乌,腮边松弛的皮肉抖动了下,终没压住火一脚踢向供桌。供桌嘭一声撞倒佛台,支离破碎。

他就养两天伤,少盯了几眼,人没了。沉静稍稍,转身疾走。黄江,他要去把黄江底的东西移走。百草堂的东家杀的孤山…黎上阎晴怎这么快就查到了孤山?他们到底查出多少了?孤山藏的借据,是不是也落他们手里了?又是谁把差一引来的叙云城?

越想,方阔身子越寒。二十年了,自黎家灭门已过去二十年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他只是写了一本话本,灭黎家门的不是他,是顺势而行的戚宁恕。要怪就怪黎上的娘,若非她嫌贫爱富,借口戚宁恕考武科之事退亲,戚宁恕又岂会…岂会做得那般绝?

因果而已,全是因果,与他何干?他又没想过能从黎家借到银子,况且借来的那些银子,他一文都没花用。

二十年,他担惊受怕了二十年!

黎上一行起早贪黑地奔走了三天半才到璜梅县。一刻不缓,尺剑买了渔网,和黎上打扮成渔夫,上了薛冰寕租来的小船。薛冰寕不太熟练地划桨,将他们送到地方。

两人脱了斗笠就带着网和麻袋下水了,位置正确,下到江底很快就找着了沉船。黎上查人骨,尺剑将麻袋里的东西掏出,开始把箱里的珠宝装袋。将将装满一袋,两人上浮换口气,再下江底。

不远处,坐在渡船上的男女老少在看着,都说他们是穷疯了。船夫也骂了两句,璜梅县这的江深

处有十来丈,淹死过多少人,咋就不长记性?

上下四回,黎上查完人骨,开始拿麻袋同尺剑一道装珠宝。一个时辰后两人上了小船,薛冰寕划桨往下游去。驴车就停在一里外的滩地上,辛珊思抱着闺女正站在江边等,见他们回来,不禁松了口气。

上了岸,黎上看他姑娘盯着他瞅,往近凑了凑,将垂落额头的湿发挠向后:“你不会是不认识爹了吧?”

黎久久哈一声,认出来了,小小的身子向她爹歪去。辛珊思把她揽回头,催促黎上:“江边风大,快去把湿衣换下来。”

“好。”黎上在他姑娘的小肉脸上嘬了一口,走向驴车。开了车厢门,就见折叠摆放在窝篮里的衣裳,不由弯唇回头看珊思。

尺剑换好衣裳,下车就比划起:“太多了,带去的五只麻袋都装满了,船周边还没摸。”

守在小炉边的风笑,拿碗倒姜汤:“晚上我和你们一道下去摸。”

“不用您,我去,您给我们熬姜汤。”薛冰寕拿了银子,叫上陆老爷子:“有个集离渡口不远,我们赶牛车去买些吃食。”

“行,”辛珊思送两步:“小心点。”几天没进城没进镇,米面不缺,但菜真的快没的吃了。好在捞完江底的东西,他们也不用再赶什么,可以恢复到以前的不急不慢。

黎上没冠发,只用根带子将发绑了一下,下了车走到珊思身边:“江底十二副人骨全部被扣在船上,你猜扣他们的线是什么线?”

“不是银线吗?”辛珊思看着他。黎上把往他这歪的小人儿抱过来:“是银线,但又不是普通的银线。我们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