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霍去病顿了一下:“是。”

此话一出,其余的二人都笑了。其中卫青是和缓的笑,而刘彻却是张狂的大笑。

他头顶的玉冠随之晃动,发出好听的声响:“朕还以为你小子永远不会有开窍的那天呢,没想到……”

竟是栽在了江陵月身上。

他搓了搓手,十分期待道:“如何了?可要朕下一道圣旨?”

霍去病眼前,江陵月垂首不自在的模样一闪而过。她大约永远不会知晓自己那一刻看起来多么惊惶。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时候请来陛下的旨意,一定会弄巧成拙。

江陵月她,不会愿意。

霍去病的直觉仿佛与生俱来,又屡屡在各种事襄助于他——定位沙漠上的水源、寻找匈奴的行踪,在刺刀见红的搏斗中一击致命。这一回,他决定再相信它一回。

“臣谢过陛下的美意,不过臣自有成算。”

刘彻吃了一大惊:“去病你不要朕下旨?……难道,你还没搞定江女医?这不应该啊?”

在刘彻的世界观里,男女之事上是没有“你情我愿”四个字的。但凡是他想要的,无不能得到。霍去病又是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长成了令匈奴闻风丧胆的一代爱将。

这样一个人,在刘彻的眼里更是千好万好,只觉得天下只有他看不上,没有他配不上的人。

换句话说,刘彻对霍去病有点男宝妈心态。

此刻,他突然听闻霍去病这般的表态,心思自然复杂到了极点。

这江陵月,还真是……

卫青一直觑着刘彻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既然去病有自己的主意,咱们做长辈的就不好插手了。而况,陛下您莫要忘了,去病想要的,什么时候没有自己拿到手呢?这一回,定然也是一样的。”

刘彻沉吟了一会儿:“仲卿说得在理。”

他听了卫青的劝,也不再那么执着:“既然去病开口了,朕也不好不满足你。这样吧,待牙具之事彻底办成,朕便以赏赐之名赐一座宅邸给江女医,就在你骠骑将军府旁边,你觉得如何?”

换了别人,刘彻是决计不会在好意被拒之后,还会退而求其次,还问“你觉得如何”的。也只有与他极亲近的人才有此殊荣。可霍去病半点没有感激涕零的模样,习以为常道:“多谢陛下。”

反趁刘彻不注意,感激地看了舅舅一眼。

-

晚些时候,刘彻特意去了椒房殿。

他现在造访椒房殿的次数已经不多了。毕竟卫家虽然满门荣耀,但在后宫事上,卫子夫已经失宠多年。

刘彻的身边从来不缺美色,无论是男是女。可惜他现在膝下的子嗣并不多,通算上男女拢共才六个,还有披香殿李氏肚子里的一个。

现在的刘彻和卫子夫没有了年少的情意缠绵,反而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尤其是卫子夫一见他眉目间兴味盎然的样子,便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了,

缓缓笑道:“敢问陛下,

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还真有事。”刘彻姿态随意地坐下,把白日宣室殿和舅甥二人的对话讲给卫子夫听。

末了,既欣慰又惆怅道:“去病总算是开窍了,阿窈到他这个年龄,都已经嫁人了三四年,孩子都该有了。”

卫子夫听完也笑了:“好饭不怕晚。而且江女医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算起来也是极衬去病的。”

“这话倒也对。”刘彻说。

虽然刘彻因为陈阿娇摆了他一道,牵扯到了江陵月,所以他对江陵月也、有几分迁怒。但除却这点感情因素,以一个帝王的眼光来看,江陵月的几件事办得都漂亮极了,其间显露的手段不似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倒像积年的名臣宿儒。

有能力、有容貌、性情又好,还有仙缘。

除了江陵月以外,刘彻也想不出其余什么人能配得上霍去病。

若非江陵月优秀得突出,他也不会动了把人纳入后宫的心思。不过他到底一时兴起,又兼自家皇后的提醒,顺理成章放弃了这点心思,转而乐见其成起她和霍去病来。

不过……

他幸灾乐祸地一笑:“但江女医呢?朕瞧着她是完全没那个意思。要不然,去病也不至于连送作宅子都要假托朕的名义了。且看他来日吧!”

“对了,去病不让朕开口,那子夫你也不许说。咱们就冷眼瞧着,看他怎么折腾。”

卫子夫自然不会不同意:“好,妾听陛下的。”

便在这时,一个小豆丁从内殿跑到了帝后二人的面前,甜甜地喊了声:“父皇、母后。”

“据儿来了。”刘彻摸了把他头上的小圆角。虽然对卫子夫没了宠爱,但他对长子还是十分看重的。这也是卫子夫后位稳固的原因之一。

刘据最近的饮食都按照江陵月的食谱来。十天半个月下来,不仅面色红润了不少,脸颊上的肉也多了,让人十分想掐一把。刘彻看着有点手痒,干脆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在他脸上掐出一道红印子:“据儿有事要和父皇说?”

刘据被掐了也不恼,摸了摸脸上的印子点头道:“据儿刚才听见,父皇母后在聊江女医。”

“是,据儿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往年每年都要去上林苑春围,今年是不是今年又要去了?”

帝后俩对视一眼后,刘彻问道:“怎么,据儿也想去了?”

“嗯,我和闳弟都想去!”刘据乌溜溜的眸子写满了恳求:“还有,父皇能不能也带上江女医跟我们一起啊?”

提起“江女医”三个字的时候,刘彻卫子夫看得分明——儿子分明明显地吸了一口口水。

刘彻顿时哈哈大笑:“朕看你想让朕带上江女医,是因为自己馋了,想让江女医给你做更多好吃的吧。”

刘据小声反驳:“儿臣才没有。”与此同时,白皙的小脸却染上一层薄红。若是闳弟那样三岁的孩子贪馋还说得过去,他已经六岁了,开蒙了也学了礼节,被

老父亲这么一打趣自然觉得羞赧无比。

刘彻见了,又笑了一会儿:“真该让你舅舅和表兄也见见你现在这样,看他们往后在朕面前还怎么夸你夸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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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恼羞成怒,却对自家父皇无可奈何。

待刘彻笑够了,他才看向卫子夫:“今年天候热了,这时候再去上林苑围猎有些晚了。不过去甘泉宫避暑,倒是可以带上江女医。子夫,你回头见了她,记得让她多备上几道食谱……”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儿子:“满足这只贪馋的小猪。”

刘据不服气:“父皇,这主意其实是闳弟提的!”

“那就是两只小猪。”

卫子夫面带微笑,看着父子俩的你来我往告一段落后,才问道:“妾省得了。不过陛下去甘泉宫,定然是在给去病出征送行之后的。不知送行宴上,江女医她……”

“让她去。”刘彻说:“她官秩千石,比太中大夫。该让她去,不然都以为朕封的是不值钱的虚衔。还有也让去病见见她,能少一些牵挂。”

“是。”

卫子夫说:“妾回头就告诉江女医。”

-

江陵月并不知道,领导安排公费旅游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划拉上名单了。她在平阳公主府做客的时候还嘀咕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看看甘泉宫的风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此刻,她正在掖庭的“办公室”里,盯着白芷制备小苏打。

“等等,不可以闻!”

她见白芷好奇地把鼻子凑到收集好的二氧化碳试管前,连忙制止了下来:“忘记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不要随便去嗅闻。再说,你这个嗅闻的手势也有问题,应该像我这样,轻轻地用手扇风。”

“哦。”白芷委屈地应了一声。

江陵月见她这样,连忙嘱咐道:“你可别不在意,要是搞不好的话会出人命的。”

白芷有些不信:“真的么?”

“真的。”

实验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江陵月一直牢记这句话。她可没忘记师兄的死因——被自燃的白磷活活烧死,那该有多痛苦啊。且这个时候的人理解不了化学,只会把他的死和“仙迹”扯上关系。师兄离开的时候一定是既郁闷且憋屈的。

所以教白芷制造小苏打的时候,她会三令五申了化学实验的“实验规范”,为的就是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要不是这个实验的操作步骤简单,也没什么危险,江陵月也绝不会放心把它交给什么化学知识都没有的人。

白芷是卫子夫拨过来的宫女,脑袋自然是很好用的。江陵月教了她几遍就掌握了步骤,实验的手法也渐渐熟练了下来。

直到干燥的碳酸氢钠粉末出现在眼前,白芷一下子惊呼出了声,旋即满怀感激对江陵月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女医的大恩大德,竟然把这样神奇的仙法传授给我!”

“……这不是什么仙法。”江陵月无语凝噎。

白芷

() 心不在焉道:“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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