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奚老师”(2 / 2)

江黎体温已经下去,奚迟只简单碰了一下便收回手。

两人忽地安静下来。

窗外雨声在此时变得密集又急切,挟风带雨的,一阵一阵打在玻璃上,没什么规律,就肆意吹着落着。

奚迟裹着被子重新躺下,这次却换了方向,没有朝着坐在外头的江黎,而是转身朝着墙。

“还想睡?”江黎沉默片刻,开口。

“没,有点冷,再躺一下,”奚迟声音放得很轻,补了一句,“十分钟。”

江黎“嗯”了一声,低头掠过奚迟身上的薄被,抬手将另一条被子也盖了上去。

浅灰和深灰两种颜色交叠在一起,在这晦暗雨天的光线中,并不分明,甚至偶尔恍神的一瞬间,像是融成了同一种颜色。

奚迟被属于江黎的气息牢牢裹住,他盯着白墙出了一会儿神,重新埋进被子里,想闭眼再休息一会儿,可视线又不自觉下移,落在刚刚触碰过江黎额头的掌心。

他无意识攥了攥,莫名觉得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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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一班过了此生最难熬的一个早自习,直到结束铃响,桑游拎着一本书从走廊那端出现。

翘首等待了一个早自习的王笛他们再也按捺不住,一帮人冲过去:“老大,你病了?”

那语气不像是“你病了”,像是“你死了”,吵得桑游耳朵都嗡了一声。

桑游揉了揉肩膀才回了王笛的话:“病了?江黎这么说的?”

几人一惊,什么叫“江黎这么说的”?

这里面怎么还有南山那位的事?!

昨晚刚跟江黎干了一架,桑游现在浑身酸得要命,也不知道江黎是个什么光景,这么想着,他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王笛:“江黎和小迟来了没?”

王笛更惊。

什么叫“江黎和小迟来了没”?

怎么哪哪都有南山那位的事?!

“不是,老大,迟哥不是和你住一起吗?他怎么会和南山那位一起来?”

桑游:“……”

“老大,迟哥他……”

桑游深知这个话题不能继续,直接捂住喇叭花的嘴,随口掰了一句:“跟我住,没一起,分开问的,江黎是江黎,小迟是小迟,懂?”

王笛点头,又在下一秒瞪大眼睛疯狂摇头。

几人顺着王笛的视线看过去。

“没一起”的两个人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桑游:“……”

饶是桑游

都忍不住在心里“靠()”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个话题轻巧避了过去。

三位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的大佬在高二一班集体注视中回了班。

江黎坐在位置上,把手上的水递过去。

桑游大喇喇岔着腿接过:“还算你有良心。”

“对了,你怎么跟老付请假的?三人全请了病假?老付竟然也批?”

“实话实说。”江黎道。

桑游愣了下:“包括昨晚打架的事?”

江黎:“否则呢。”

桑游啧了一声,行事作风虽然一如既往很“金乌”,但也破天荒头一遭了,天知道今早收到江黎消息说找老付批假了,用的还是“没睡好,再让他睡一会”这种理由的时候,他有多稀奇。

江黎竟然会因为没睡好…等等,桑游拿着水的手忽然一顿。

收到江黎消息的时候,因为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也没多看,只简单扫了两眼,知道江黎帮忙请了早自习假之后,蒙头就睡过去了。

当时他看到了“再让他睡一会”这几个字,但也没过脑子,一来实在困,二来前头江黎发了一张和老付对话的截图,还转述了几句老付的话,他也就没多想,以为这是转述过程中的一个指代,说的是江黎自己。

桑游重新拿过手机,把江黎那条和以往比起来已经算长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手里的水忽然不香了。

妈的。

原来这个“他”说的是小迟。

江黎特么的早醒了,压根就不要多睡一个早自习。

江黎口中的“实话实说”,他以为最“出格”也就是把昨晚两人打架的事说了,谁知道不是,还有更“出格”的,他跟老付请假都特么用的是“再让他睡一会”这个理由。

桑游现在开始怀疑江黎帮他请假都是捎带的,不是怕他没睡好,也不是怕他昨晚伤着了,是怕他坐教室里没见到小迟会打电话去吵。

桑游:“……”

妈的,他竟然以为江黎有良心?

桑游恶狠狠看着手中的水。

本着江黎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抬手就去拧,刚一用力,桑游龇着牙“嘶”了一声。

动静不算大,但身后两人听了正着。

奚迟率先抬头看过去:“?”

桑游转了转手腕,说出来实在丢他西山学生会主席的份,不说又觉得亏得慌。

犹豫之际,奚迟先开了口:“手腕怎么了?”

江黎视线跟着扫过来。

“太久没活动筋骨了,可能都有点扭到了。”桑游说着换了只手,正要去拧瓶盖,手上一空,水已经被奚迟拿走。

奚迟把水拧开,递过去。

桑游喝了一口水,重新盖上,半开玩笑着说了一句:“得,这下真成病号了,三个病号。”

“你很自豪?”奚迟伸手从桌膛里拿出一管药膏直接递过去。

桑游只看一眼脸就绿了。

不周山这个药膏见效快,但实在烧得慌,擦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秘书长,不至于。”桑游直接拒绝。

奚迟早就习惯了桑游插科打诨这一套:“手腕不想要了?不写字不动笔了?”

“快擦。”

迫于压力,桑游只好接过,拧开往手腕随手抹了一点,边抹边啧声。

还有几分钟就响铃,奚迟看得糟心听得头疼,实在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扯过桑游小臂,挤出一管擦在他手腕上,掌根覆上囫囵抹开,边抹边问:“桑游你几岁?”

就坐在一旁的许云锐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

从听到西山主席说了一句“三个病号”起,他就觉得自己不适合坐在这里。

原先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健康”而感到格格不入。

可现在……

许云锐也不知道哪来的念头,直觉告诉他回头看一眼。

他思索良久,最终借着翻书的动作,朝后座望去。

只见他黎哥靠在椅子上,眼皮有些冷淡地半垂着,目光要落不落。

看起来比窗外天光更沉闷,更晦暗。

许云锐:“……”

来个人鲨了他,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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