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七十七章(2 / 2)

可恶,忽必烈狗贼胆敢玩弄他的感情,他一定要让忽必烈狗贼付出惨痛代价!

忽必烈人在蒙哥军中坐牢,黑锅从天降:哈?

他说了一大通,文天祥只是目光平静地一扫,神色毫无波澜:“哦,我不信。”

刘整:“……”

刘整当即一个滑铲给他跪了,祖宗,你别说了,我要死战!

他拽住文天祥的衣袖,慷慨激昂地哭诉道:“文先生,我刘武仲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满城百姓如今都在仰仗着我……仰仗着你,何忍心弃他们而去!我大宋养兵三百年只为今日,到我舍身报国的时候了!”

文天祥:“……”

这可真是令人呕吐.jpg

刘整一开始还只是在作秀,到最后越来越动感情,

忍不住号啕大哭,悲从中来,苍凉的神色在0.0001秒之内占据了他满是算计的眼。

“想当年我在老帅孟珙帐下作先锋,也曾立誓过要精忠报国,做一个像老帅一样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宋廷给的实在太少了啊,吕文德狗贼抢我功劳,坏我声名,甚至还要取我性命,就因为我是北人,与南方众将格格不入。”

“像我们这样的江北归正客,自稼轩公开始,到近来的张世杰,何曾有一日被当作人看!”

刘整越说越悲伤,涕泪交流,看起来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狼,可怜极了。

文天祥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听他在这里掰扯宋廷过去四十年的烂帐,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今日你是想降也得降,不想降也得降,死战一说休要再提!”

他来到泸州太晚,已经大军围城,来不及做太多的城壕和建筑布置。

所以泸州城定然守不住,只能先疏散百姓,而后本方人再诈降绝境求生一把,杀入蒙营,以观后效。

刘整大声道:“我不,我要死战到底!”

文天祥冷冷地说:“趁早出降,还可以去摸清蒙营地形。”

刘整:“我定与泸州城共存亡!”

文天祥:“少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把你绑了去!”

一旁的众人:“……”

太荒谬了,双方的立场瞬间出现了颠倒,仿佛来到了无限镜像反转的世界。

便在这泸州城内的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一条文书改变了一切。

原来,在四川境内的吕文德军队节节败退,实在是撑不住了,宋理宗决定割地赔款,向蒙古议和,以便腾出更多余力来剿灭张世杰与陆秀夫。

议和文书中有一条,正是割让泸州城和周边七座小州县。

同时也向泸州众人传诏,直接斥责他们为逆贼,让他们不得妄动,就此归降,而后进入朝中等待发落。

城中众人见状,面色沉凝如水。

我们自发地走入险地,为国家戍守边关,朝廷非但不承认我们的功绩,还想要逼我们去死?

刘整咆哮道:“一定是贾似道和吕文德搞出来的东西!”

现在横竖都是一死,降也是死,不降更是死,他反倒态度坦然了,充满讥讽地看了一眼文天祥:“瞧瞧,这就是你打算维护的国家。”

话虽是如此说着,他却像所有人一样,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文天祥。

文天祥握着这张信纸,眼睫低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是一个在整个位面都成为了至关重要转折点的时刻。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对此莫衷一是,有人说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有人说他思考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日落西斜。因为在场的各人后来写回忆录时,对这一刻的叙述各不相同。

对他们来说,这仿佛是短短一瞬,又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们突围出城,回到江西去征战,不称宋臣。

那里不仅是前线,信州等地时时有失守的危险,而且在场的众人都是江西人,在本地甚有人脉,很快就能招募起十万大军。

宋末年间,第一支有组织、有统帅、有稳定大后方根据地和基本盘的地方军阀政权,就此诞生了。

他们不同于陆秀夫等人的汉军,是遥相呼应,各自为战,它们一开始就将文天祥推为领袖,众皆膺服。

什么,你说刘整不服?

刘整他已经无了!

吕布猜到了城中可能一片人心惶惶,有人打算趁夜突围,提前在泸州城外各处设了重重埋伏。

张千载一马当先,杀在最前方,如此磅礴的提醒,让人看着就有安全感啊!

刘整鬼鬼祟祟地向他身后靠近,准备让大佬带自己飞,不料张千载马蹄一撅,猛然将他掀翻在地,后面十余骑轰然跟上,尽皆从刘整身上踩塌了过去。

刘整两眼翻白:“救……”命啊!

张千载声如雷鸣,盖过了他的声音:“方才是什么东西过去了?”

谢枋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提剑来回冲击:“别管了,赶紧突围!”

众人当下呼啸如风,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将刘整踩踏得不成人形,刘整的老部下对此浑然不觉,早跟着文天祥追风掣电般地飞驰远了。

蒙军这一战大胜,斩敌过万,文天祥等人兵力留存得不多,但等他们回到家乡,很快就能进行新的补充,核心力量并未受损。

吕布天明后一看,哦豁,好残忍,这刘整已经完全扁下去了,两眼翻白,死不瞑目啊!

“葬了吧”,他兴致缺缺地挥挥手,昂首踏入了阳光下的泸州城。

这一战圆满完成了!

……

文天祥等人江西起兵的事情传到临安,贾似道狠狠地进行了一番无能狂怒,派过去好几批贾家私军人马,都被悲愤的众人打回了头。

眼看一座座城池都独立了出去,搞得朝廷极度面上无光,但打又打不过,能怎么办呢?

贾似道那天才般的大脑动了动,忽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设立藩镇!

史书记载了他这一句神一般的言辞:“今天下之势,保藩篱,则下可保堂奥。有三边,则可有内地。”

所谓「三边」,就是荆襄、京湖、两淮等各路军事重地和战略要冲,统统设立藩镇和最高军事长官,交给亲信统筹!

吕文德、吕文焕、吕师夔,甚至还有岳家军四代目李庭芝,尽数被任命高位,成为当地最高长官,集军政财务种种大权于一身!

如此重重防备,料想那文天祥谢枋得,还有陆秀夫张世杰,定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天幕前的观众:“……”

都说了唐亡于藩镇,唐之弱,由藩镇之强,唐之亡,由藩镇之弱。

合着你是一点都不吸取前人的教训啊。

这些任命人选中,只有李庭芝一个人是真正靠谱,打算做一些实事保境安民,其他

几位吕氏家族成员,可谓是混子中的混子。

特别是吕家老大哥吕文德,在四川境内先被蒙哥打得灵魂出窍,狼狈逃蹿,又被张世杰和陆秀夫设军阻截,一口气吃下了他的大半人马和辎重钱粮。

他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军事上的争雄之心,只打算在朝中攫取权力,争取再向上爬一爬。

本来吧,大宋一向重文轻武,他能做到武官之首已经很满足了。

坏就坏在他上面还有个贾似道,而贾似道本人又亲自出手,助长了他的野心。

贾似道从前派遣他当湖广总领,也就是最高监军,这职位此前都由文官担任,却被吕文德一垄断就是十年。

吕文德现在感觉,文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手里有兵权和财政权啊,凭什么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贾似道身为文官坐得,老子身为武将就坐不得?

为了扳倒贾似道,吕文德把所有吕家人都纠合在一起商议,决定凝聚一切家族力量,共同奋斗大事。

在这个时候,不是吕氏家族成员、却又身居高位的李庭芝就显得分外扎眼了。

李庭芝是岳家军第三代老元帅、吉国公孟珙的弟子,孟珙一生挖掘人才无数,王坚等人都是他推荐上位的,但最为看重李庭芝。

他死前,决定给李庭芝铺一条青云大道,就将人推荐给了贾似道。

贾似道早年入朝为官,欠了孟珙天大的人情,当即一口应承下来,这些年李庭芝在外练兵经营,戍守边关,他也是少见地没有打搅,算得上相安无事。

然而,孟珙威信再高,毕竟已经作古多年,吕文德这边却如日中天,当即就开始指使军中亲信明里暗里地打压李庭芝,更是屡次从中作梗,引得贾似道暗自起疑,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别苗头。

李庭芝作为江淮制置使,因为地区管理的特性,需要大量人员之间的统筹管理与配合,吕文德如此操作让他根本无法展开工作。

李庭芝愤怒已极,他这边扼守的是抵抗北方蒙军从开封等地入侵的最要紧防线,万万不能就此摆烂。

眼看朝中孤立无援,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自立更深,转向了江淮重镇的内部进行大量的基础建设,如开垦荒地、兴筑堡垒、收拢流民、兴办学校搞教育等。

这般过了许多时日,终于将江淮打造成了一个足可自给自足、各地遥相呼应的政体系统,无须再仰临安朝中鼻息,一干粮食赋税资源均由己出。

当地百姓喜悦不已,称李庭芝是他们的保护者,“德之如父母”。

但和宋廷的关系却是就此彻底疏远,宋廷已经失去了对李军的挟制权,虽然名义上还在臣属范围内,但实质上已于自立无异。

宋理宗觉察到了威胁,试图将李庭芝调离原岗位,一连去了数批传令官,俱是无声无息地湮灭在了江淮境内。

对不起,最近战火纷飞,强盗流民太多了,谁知道他们会如此不长眼,瞄准了朝廷使者下手呢!

我们已经将罪魁祸首抓到惩

罚过了,是一名淮东武锐军的临时工,他又不归我们管理,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除了打一顿把人放了,还能咋滴!

李庭芝对此一无所知,副将姜才微微一笑,事了拂衣去。

宋理宗气得要死,却又真切地发现他如此无力,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应对一名看似隐然怀有不臣之心的强盛武将。

现在已经不是他一言九鼎、说什么算什么的天子治世时代了。

两宋压制武将三百年,就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终于开始物极必反,开始缓慢地滑向了另一个「有兵权就有话语权」的极端。

宋理宗总算是没有彻底昏了头,知道若自己强行搞清算,派贾似道等人进攻江淮,固然可以消灭李庭芝这个威胁,却也会让整个江山陷入分崩离析,亡国只在旦夕。

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件事,给李庭芝加官晋爵,封侯称公。

李庭芝本人还是对山河社稷一片忠贞,丹心碧血的,将抗击蒙古作为第一要义,故而一心备战前线,行事还算讲究分寸。

到了吕文德这里,直接被放飞自我了。

吕文德他一通操作给惊呆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也可以跟着学一把啊!

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自己从前怎么没想到,若是有自立自足的本钱,到时候还用得着看宋理宗和贾似道眼色?

他算不上一个好人,军事能力也平平,但政治操作绝对是一流的,当即就开始联通四方,运筹帷幄,将一众吕家人尽数运作分封到了京湖战区。

从与蒙古接壤的最前线到南方的南剑州,沿路但凡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枢纽重镇、热闹城市,全部都打上了吕氏的旗号。

就连最疏离的远房偏枝都可以为官,甚至女婿范文虎、同乡夏贵等一批人全都摇身一变,成了封疆大吏,朝廷重臣。

这里面有一位算一位,全都是后来投降蒙古的人才,大元朝的赫赫功臣。

贾似道眼见李庭芝和吕文德都搞出了新操作,大权从此旁落,自己岂能坐以待毙,自然是按捺不住。

他虽然因为身在临安而非前线,无法来一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天高皇帝远操作,却可以直接把持朝政,搞中央集/权的那一套,代天子之意行事。

如今,宋廷□□乱政,群魔乱舞。

宋理宗面对这种内外交困的境地,愁闷无已,郁结于心,平日政令难出宫门,终于生了重病。

他下诏求全国名医为自己医治,但百姓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竟无一人肯来。

可怜的宋理宗一口气没接上来,就这样直接驾崩了。

可谓是完美印证了吕布当日所见「荧惑出东井」的预言。

因其无子,本打算让侄儿太子赵禥即位,贾似道正因为拥立了这位太子,有定策之功,方得以进入中枢,把持朝纲。

吕文德如何能容忍他爬到自己头上,当即另外拥立了一名宗室子弟与他打擂台。然而,赵禥太子当得好好的,又无劣迹,如

何能说废就废。

吕文德绞尽脑汁(),最后从赵禥的生母处下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会声称赵禥血统不正,不知是哪个民间小吏之子,抱过来鱼目混珠,难不成要效仿当年的晋元帝司马睿,来一招“牛继马后”?

一会又声称,名妓唐安安当年离开宋理宗是带球跑,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子在民间,继位法理最正,不日就将接回来继承大统。

唐安安出走多年,音讯全无,又因为理宗特别珍爱,故而不许她的画像流传下来。

吕文德在民间寻觅了一打美人,精挑细选,又找来了几个理宗从前的宫婢,反正就按照唐安安那个路子去培养,最后优胜出来的一个就是唐安安本安,附带一个孩子。

贾似道不甘示弱,立刻予以还击。

本想通过滴血认亲打假,不料吕文德眼看不妙,众目睽睽之下跑到先帝灵前号啕大哭,失手打翻了血盏。

这下滴血认亲的材料也没了,总不能对着理宗皇帝的棺材来一次开棺戮尸,取走献血吧,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贾似道无法证明赵禥的正统,吕文德那边的说法也根本站不住脚。

最后反正谁都不占理,直接变成了贾似道党羽和吕家人两派的混战,每日在朝堂上唾沫星子横飞,面目狰狞,甚至大有向大明官员发展的趋势。

暂时听政的太后谢道清几时见过这等场面,战战兢兢,快要昏迷过去了,

围观群众这些日子忙于吃瓜,目眩神迷,有识之士直呼我三百年大宋药丸,或弃官出走,加入外面的义军,或留在朝中每日长吁短叹,与贾、吕两支势力口舌争锋。

更多的人却是每天看八卦,万分沉迷,开开心心,就连上朝的脚步都格外轻快。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李庭芝星夜自淮东赶回,意图稳定局势。

常言道,中/日友好靠韩国,中/韩友好靠日本(划掉),要想让斗得你死我活的两方暂时休战,只能靠第三方敌人加入战场。

吕文德和贾似道对视一眼,我们暂时休战,先集火李庭芝这厮,将他搞下去再说!

李庭芝怀着一腔匡扶社稷、光复天下的热忱归京,结果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凄惨清算。

甚至一度被投入狱中,严刑拷打,如非姜才见情况不对,恐他孤身上路出现变故,派了大军在后面相随,俨然就要演变成又一次风波亭。

姜才、苗再成、许文德等一干人李庭芝的部将驻军临安城下,围而不攻,让他们交出主帅,就此归江淮各安天命,否则就休怪我等无情了。

贾似道掂量思忖一番,武锐军战力相当惊人,李庭芝练兵确有一手。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只得咽下这口气,将人放走了。

李庭芝自此心灰意冷,回归江淮地区,只一味奋战抗蒙,完全不奉宋廷为正朔。

武锐军,也就是第四代岳家军,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王者之师,雄踞江淮,富甲天下,俨然成了独立王国。

……

而此时,吕

() 布已经花了数月时间练好了第一支水军,他作为一个北方人,乍一登船舰,不能说不适应,简直是颠得七荤八素,魂飞魄散。

这也是大部分陆战将领转为水师的通病。

他本想求助陈宫,但不知为何,一向在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谋士先生忽然没动静了,吕布以为他在休息,只好自己想办法。

这么一动脑子,还真被他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硬抗!

人都是适应性动物,论身体素质和战将能力,他冠绝一个时代,怎么还会为了这一点小小的问题纠结!

吕布在船上蹦跶了几天,顿时就跟没事人一样,能在水中战斗射箭了。

他还亲自上阵勉励蒙古大军,原本众属下都心怀犹疑,这时见了如此景象,登时满心佩服,个个都投入了艰苦的适应周期中,效果斐然。

吕布同时也招降了许多南国汉人官兵民兵,辅以种种训练和安抚策略。

例如扩建校场,让汉蒙军队消除隔阂,分开打散;再如以泸州等地为核心,将州县田地发散下去分给重兵,就地屯田吃食。

也比如改善军需供应,设立若干杂造局,谴各地匠人前来,先进者可以封官,凡是士兵有弓箭等内容短缺者,留下兵号,便可以三日后领到新补给。

虽然陈宫不在,但他做得还挺好的。

一半是之前从天幕其他参赛者那里学来的经验,一半是他自己在军中跌跌撞撞的摸索,反正就是将心比心,觉得士兵们需要什么,就立刻进行对阵下药。

就这般纠合成了一支水师大军,磨砺数月,蓄势待发,已显现出纵横天下的无敌之姿。

吕布心中得意极了,美中不足的就是陈宫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听到对方的夸奖了!

不过吕布也有应对之策,那就是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都记录下来,还抓了一名赵宋宗室、画师赵孟頫,一路记录下他的飒爽英姿,绘成了厚厚一大本画册。

等回去的时候,把这个拿给公台看,就完事了!

吕布大军在荆襄之地横冲直撞,连连大捷,吕文德和一众吕家高官为了处理太子立储之事,眼下都停留在临安,后方那些群龙无首的守军根本不是吕布的一合之敌。

再加上他有意约束蒙军几率,所过之处,禁止劫掠,尽量安定百姓,不取于民,更没有什么屠城、滥杀无辜之劣迹。

百姓们一看,嗯?传说中的蒙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宋廷连年动兵,军费全都变成税收摊到了百姓头上,搞得众人苦不堪言,几至家破人亡、活不下去。许多地方甚至有百姓里应外合,主动开城迎接吕布大军,高呼“你们来得太晚了”。

吕布攻下襄阳、樊城花费接近一年半,这次的襄阳守将依然还是吕文焕,但比起历史上的宋廷凝聚一起有生力量倾力来援,如今的宋廷已经分身乏术,所以陷落的时间也远远短于历史。

到顺江而下的江陵府、郢州等地,一举荡平,加起来也只用

了小半年。

吕文德的势力一下子大大缩水,仓促返回治地却已经来不及。贾似道抓住这个机会对他大肆抨击,直欲置他于死地,吕文德一怒之下,干脆撂挑子不干,直接反了。

他比其他人做得都要绝,直接在大本营岳阳称王,大肆分封吕家弟子,而后虎视眈眈向四面扩张。

吕布他打不过,文天祥也难搞,返回去打一个宋廷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今的局势,就是北有胡虏出没,西有汉军割据,南有文天祥在江西起兵,江淮地区还有武锐军驱策驰骋。

除了名义上还有个江南共主的宋廷之外,已经跟五代藩镇割据的乱世没什么区别了。

后世人读史读到这一段,称之为“大宋辛苦三百年,一朝回到建国前。”

只能说,这个「荧惑出东井」确实是有点东西的,每条恶兆几乎都应验了。

……

太子赵禥继位后的第三年正月,吕布军队绕过重兵把守的江淮各战地,直扑临安。

贾似道见吕布来势汹汹,兵临城下,震恐不已,准备连夜迁都跑路。

不料这时,一条消息忽而传来,打乱了吕布的进攻步伐。

大汗蒙哥病危,召他速速回归受命。

蒙哥这些年一直扎根在西南方向深耕,打四川,打滇桂,灭大理,又去吐蕃、缅甸等地扫荡了一圈,将几个蛮夷之地变成了“自古以来的自有领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皇帝这回受伤,正是在灭吐蕃的时候中了一道飞矢,就仿佛钓鱼城下那支利箭迟到多年,终于姗姗来迟,为他的人生划上了句点。

吕布闻言,简直是晴天霹雳,只想把老皇帝提溜起来,对着他耳朵高呼两声,义父,你别死,千万别死,就算是死也不能现在死!

他才来了这边三年多,宋还没灭,忽必烈还没解决,更别说北方的阿里不哥、西方的旭烈兀等人了。

蒙哥若是现在死了,一切局势将变得异常复杂棘手。

能不能有个办法给蒙哥续命一波,至少等到他一统天下,拥有彻底掌控整个蒙古政权的实力再死啊!

如果能定格时间就好了——

吕布忽然灵机一动,看向天幕:“@于谦,你的时空兽獾獾还在吗?”

【大明景泰位面.太子少傅于谦】:???

【大明景泰位面.太子少傅于谦】:在的,你想要如何。

吕布正想说,不然他借来帮蒙哥先续上一波,留足发育的时间。

但他转瞬意识到,这么大的事必须得先和陈宫商议一下。

他开启了视频,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这个视频并非是连接向陈宫一人的,吕布阵营中的其他人获得许可,也可以加入。

吕布大声呼喊了好几遍“有没有人在啊?”却始终没听到任何动静。

吕布本来没多想,毕竟在他心中,陈公台无所不能,应该就是有别的什么事在忙了。

但他一转头,看向空空荡荡、漆黑一片的天幕,笑容忽然消失。

因为他想起了这种情况好像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那就是郑成功副本参赛的时候,李定国、李来亨、张煌言等人被清军围剿失联,彼时,他们面对郑成功的问话,就始终保持了沉默。

暗如浓墨的永夜中,天幕中忽然浮现出了一行凄艳带血的题字,矫若游龙,在苍穹上延伸开。

【三国混战位面.陈宫】:明公,别矣……今日有死而已。

吕布怔在当场。

他一时间头脑完全空白,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极深的梦魇,忽而抬手使劲在脸上一拍:“不行,我要赶紧醒过来。”

然而,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还是见到了那行沥血的字挂在天幕上。

【景泰皇帝朱祁钰】:温侯,朕和廷益可以将獾獾借给你,但必须提醒你,獾獾一次只能对一个位面起效。

吕布要么定格宋末的时间线,给蒙哥续命,这样可以高分过关,成就不世之伟业。

要么,就给三国混战位面的时间定格,救下陈宫等人的性命。

观众们:“……”

啊这,真的是一个很两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