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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残缺之后,他其实也不大爱出宫了。

只听旁人谈及黄沙满天的大漠,细雨蒙蒙的江南,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至于具体的再多模样,那就没有了。

他心里头也说不出自己是不是想离去,只知道他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能力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朝术回头又望了一眼森严巍峨,如同巨兽一般矗立的紫禁城,觉得身上好似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锁链,将他同这深宫死死锁在一起,哪怕是最后成了白骨,也只能替这御花园沤肥。

……

如果上天能给朝术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这条道走,和那裴照檐狭路相逢。

他要去的是赵家的庄子,远在京郊地区,就连坐上马车都要用几个时辰,谁成想就是这么倒霉,马车车轮陷进前两天春雨后泥泞的烂路中,他身为刁蛮的小少爷,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然,如果他能知道自己高声厉斥车夫的话会被裴照檐听见,他一定会乖乖闭嘴,只横眉竖目表达不满。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荒谬,当马蹄踏在湿烂土地,发出啪嗒啪嗒声音,还溅起泥点子时,一道压迫感十足的阴影覆盖下来。

朝术下意识抬起头,脸色一下变差了。

仇人见面BY育訁尔分外眼红。

裴照檐比他暴躁得多:“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心虚还是愧疚?看到老子就垮着个脸,你以为老子想看见你吗!白眼狼!”

他脾气不好惹,明明已经任了小将一职,裴家掌控着军队,在军营中裴照檐也是一方领导众将士的领导者,却还能时不时地被朝术气得跳脚。

朝术扯了扯嘴角:“我想不想看见裴公子,想必您比我更心知肚明。”

他站在路旁,方才一直对着推车轮出坑的车夫颐指气使,小心翼翼地站远了,要是裴照檐把泥点子都给他溅在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住不杀了这狗东西!

车夫观那满身煞气的男子骑马逼近,就被对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两人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哪怕是争吵得如此激烈,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不敢吭声。

裴照檐的目光终于有了空暇,落在了朝术现在的穿着打扮上,金尊玉贵,锦衣玉带,将才歇斯底里恶劣骂人时,他还以为是哪一个有钱人家的草包大少爷!

他咧开嘴笑了,朝术穿成这样,还装模作样绝对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多半是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破坏对方的公务,让他在四皇子萧子宴那儿讨不到好,裴照檐就高兴了。

朝术突然有了种很不妙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急促后退几步躲过这个惹事精,就被对方长而有力的手臂揽住腰身。

裴照檐穿的劲装,也是比手臂更宽大的袖子,这样朝术都能看见对方的肌肉鼓起,膨胀出一个惊人的弧度。

他攥住了裴照檐紧实的肩膀,迫不得已跨.坐在马背上,腰身被紧锁住,简直动弹不得。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坐稳,裴照檐就策马扬鞭,沿途往外跑了好几十米远。

喧嚣的风使劲刮着朝术的脸,他的脊背重重地摔在裴照檐胸膛上,没把对方撞疼,反倒是对方过于结实的胸膛给他撞了个狠的,他闷哼出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裴、照、檐。”

朝术是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裴照檐过来给自己使绊子。

他这背运得也是难以言喻,自己不说是细皮嫩肉,也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得过裴照檐这莽夫!

“朝术,你成日里在宫中待着,身上也没有几两肉。本公子好心带你出去一趟见识见识,你不领情就算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