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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闪着星碎晶澈的光,跟那刚爬出窝的奶狗似的。

接收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太子温和看回去,像是在安抚他。

“婕妤何苦为了一个太监置气,也无须作践他,倒是容易损了婕妤在父皇心中的温良形象。”太子说话温和,不疾不徐地回她。

婕妤脸色微微铁青,这样说着,似乎是她刻意跟一个小太监过不去,像个蛇蝎毒妇似的。

“太子殿下,您可冤枉我了,宫中规矩如此,臣妾也是无可奈何呐。”

“孤知晓,婕妤可听孤一言?”太子声音放轻了,“这事既然事出有因,婕妤也不必勉强自己。娘娘心善,还要容许一个犯了错的宫人在身边,于娘娘而言也是个麻烦。”

婕妤眼神微眯:“太子所言是何意?”

“这小太监今日伤得如此之重,回去之后也得好生养着。孤知晓如今宫里缩减用度,对婕妤来说负担也重。况且当时婕妤不曾为他求情,现在才来要人,岂不是会让一些愚钝之徒认为是两面三刀。不若就将他留在孤这边,全了这次主仆情谊,旁人还会夸婕妤一句大度。”

太子笑吟吟的,哪怕是面对稍显咄咄逼人的婕妤也不会恼怒,待人接物相当得体。

单单他这么一说,朝术就注意到婕妤的脸色和缓不少。

竟是不得罪任何一人。

是圆滑?还是单纯不愿拂了任何人的面子?

但经过他的舌灿莲花,事情似乎就这么翻页了。

那婕妤竟也轻易地放过自己了,真叫他不可思议。

朝术也是后来才知道,太子是花了点“赎金”将他带走的。

既然不愿意欠人情,就只能破点财了。

朝术来到东宫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心善的太子在之前就专门吩咐太医为他疗伤,也敷了药膏喝了药汁。

太医在诊断结束后,更是面色郑重地说了,今晚是决定朝术能否活下去的关键,至关重要。

若是抗不下去,就得准备后事了。

太子示意自己知晓,还专门让两个小太监轮流照顾他,也是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竟也不在乎身份,亲自来看过他。

朝术命大,最后居然也撑了下来。

他当时浑浑噩噩,脑中一会儿闪现宣春宫中那些人扭曲狰狞的嘴脸,一会儿出现打下来比他人还宽大的板子。

最后浮现在脑海的,竟是太子那张丰神如玉的面容。

朝术想,他一定要活下来,才能对得起太子在他身上花的那些心思。

他不愿做累赘,不想成为废物。

不论是在雨中下跪,亦或者是被死命杖责,他都撑了下来。

一条贱命,连阎王爷都不肯收。

当真是连老天爷都在给他活命的机会。

所以他即便是为了自己,也要抗住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好生修养了将近一个月他才能下地走路。

太子也只有在第一天的时候看过他,后来大抵知晓他好了,就再也不曾来过。

朝术有点儿失落,却也知晓这是正常的,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能得太子青睐呢。

他在心里边这么想着,手指骨节却捏得发白。

既然都已经好些了,就可以干些许轻巧的活计,顺便把要他在宣春宫里的东西都给拿回来。

朝术是一个人回去的,他知道婕妤不会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何况他现在背后站着太子,即便是狐假虎威也有底气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