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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景沅回到自己房间,仍心有余悸。那把枪的质感冰凉,摸一下都令人畏惧。

迷迷糊糊洗完澡,景沅嚼着参片钻进被窝。他体虚畏寒,尤其是冬天,手脚必须牢牢躲在棉被里,第二天才会舒服一些。

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远超身体承受能力,没过多久,景沅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将纪晏还在等着他的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景沅起床。

早餐很丰盛,他穿着最喜欢的白色睡衣,像一只小松鼠一颗一颗吃着坚果。

陈天默默看他,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景少爷,纪先生上班前,托我给您带个话。”

“纪晏?”景沅捧着燕窝粥,小口咕嘟咕嘟喝着。

突然——

景沅想起了什么,透着淡粉色的嘴唇剧烈咳嗽起来。

他忘记昨晚去找纪晏了呜呜。

陈天狐疑:“景少爷,您没事吧?”

景沅捂着心脏,眼神就像天塌了一般:“叔叔,纪晏是不是生我气了?”

大反派生气可是会鲨人的。

陈天懵逼:“纪先生让我告诉您,他最近会经常加班,下周腾出几天陪您去风景区度假。”

景沅嘴角悄然弯起:“度假?”

“嗯。”

景沅托着腮,嚼了两口哈密瓜鼓着腮帮子。

他昨天放了纪晏鸽子,不仅没有惩罚,还有奖励?这行事作风哪里是大反派,分明是小天使。

就这样,景沅踏踏实实吃完早饭。

饭后,他独自坐着轮椅,在纪晏卧室所在楼层徘徊。

正发呆时,迎面跑来一位哭着的小男孩。

景沅在这个家从来没见过孩子,温声唤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呀?”

小男孩站住,眼神怯怯地:“我爸爸在厨房工作。”

“原来是这样。”景沅的轮椅轻轻靠近小男孩,见对方泪眼婆娑,低头摸了摸口袋,“哥哥给你找糖吃,别哭了哦。”

小男孩畏惧的情绪渐渐少了些。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漂亮哥哥很凶。父亲特意嘱咐过他,一定要躲着对方。

找了半天,景沅在小男孩的期待中,从口袋里捧出一小把人参片。

他自己都笑了,挠挠头:“人参吃不?”

小男孩手指抠着衣摆,轻轻摇头:“谢谢哥哥,我没吃过。”

景沅考虑到孩子的身体,放回口袋:“走,跟哥哥回房间,哥哥给你找糖。”

小男孩立刻开心起来:“好!”

回房的路中,景沅和小男孩聊起天,得知对方是因为晚上害怕,不敢独立睡觉,才被爸爸责怪。

小男孩的母亲在三年前去世。

对于小男孩的遭遇,景沅很同情。

从抽屉里拿到糖,他非常大方地分给小男孩儿满满两口袋,一大一小兴奋地剥开糖纸尝了尝。

景沅笑眯眯地问:“你知不知道,故事里说,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

小男撩起湿润的眼睛:“不知道。”

景沅继续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星星晚上才能看见吗?”

小男孩嚼着糖,呆呆摇头。

“因为妈妈知道你晚上会害怕,特意出来保护你。”

“真的吗?”小男孩圆圆的眼睛写满惊讶。

“当然。”景沅骄傲于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所以你以后还害怕吗?”

小男孩笑弯眼:“不害怕了。”

景沅摸摸他的头:“真乖。”

送小男孩离开后,景沅照旧拉上窗帘掩人耳目,开始了他的运动时间。

吃晚饭时,他胃口明显变好,一口气炫了两个大鸡腿,惹得陈天频频看他。

深夜零点,纪晏驱车回家。

整座庄园被静谧的星空笼罩着,今晚空气清新,每颗星星都能瞧见。

工作一天,身心俱疲。

尤其经历了和桑德的谈判较量。

纪晏没吃东西,也没急于回房间,而是从酒窖取出一瓶红酒,独自来到后花园的藤椅上,仰头闭目。

外面虽然很冷,但空气清新。

纪晏单手握着酒杯,头痛得厉害。

这一世,他似乎有些急于求成。拼命想改变现状,让父母的心血免受他人觊觎糟蹋。但集团的董事会也不是吃素的,非常棘手,不停地给他找麻烦。

纪晏抿着冰凉的薄唇,抬头时忽然瞥见二楼窗户里趴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

后花园里的白楼,是家里佣人住的。这男孩他有印象,在家里长到七八岁才离开。

小男孩的眼睛很亮,嘴里碎碎念叨,纪晏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出小男孩挂着心事。

这时,小男孩也看到了纪晏。小手扒着窗沿,赶紧藏起来。

纪晏注视着空荡荡的窗户,垂眸抿了口酒。可当他再抬头时,又撞上那道明亮的眼睛。

“怎么还没睡。”他随口问了句。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才悄悄冒出头:“我在看妈妈。”

“妈妈?”纪晏微微抬头,眼神不解。

小男孩天真地说:“景哥哥告诉我,妈妈在天空中陪着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