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公(1 / 2)

绮月不知道松田阵平他们在想什么, 见诸星大不答话,继续逼近一步,问询诸星大:“不方便告诉我们是哪位'朋友'吗?那我们怎么能确认不是你自己想借阅《红与黑》这本书呢?”

长发男人微微皱眉, 苍绿色的眼眸疑惑地看着绮月, “这本书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伊达航刚想含糊过去,请诸星大正面回答问题, 就听他们的女警同期已经先一步怼了回去:“没关系我们会在这里反复问你吗?”

伊达航:“……”

绵星问话都这、这么直接的吗?

诸星大也被怼得沉默了一下, 之后保持着平稳的语气, 礼貌地问道:“我能请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萩原研二刚要回答“抱歉, 这涉及到当下的案情,所以不方便透露”, 就听他们的女警同期再度开口:“你觉得我们身为警察会告诉你吗?”

萩原研二:“……”

今天小绵星这、这么呛人的吗?

险些被噎住的诸星大:“………………”

“警察小姐, ”凭借着强大稳定的特工心态, 诸星大揉揉额头, 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苦笑,半是无奈半是迷惑地道, “我为什么感觉你在针对我?”

“不啊, 我没有针对你。”黑卷发女警耸耸肩, 身体慵懒放松地倚靠着桌边,笑了笑, 轻快地道, “我是在针对店内每一位有嫌疑的人。”

伊达航&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默默将右手插进口袋里, 翻开手机,灵巧的手指盲扫过键盘, 拨打出某个电话。

而此时的某个FBI特工也无言以对。

“所以是我哪里有嫌疑吗?”诸星大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身份, 他现在就想直接把案子解决掉,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绮月对长发男人苦恼又茫然的神情视若无睹,屈指重重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道:“这位先生,你搞清楚,现在是警方在问询你,不要一直反问警察好吗?我们要听你的解释、证明,不就是为了排除嫌疑吗?”

“而且

你哪里有嫌疑,难道警察会直接告诉你吗?”茶红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诸星大,女警嫌弃地别开眼,“看着挺聪明的一人,废话真多,脑子也不灵光。”

一向都是被人夸赞脑力超群、果断冷静的诸星大:“。”

自觉被一个脑缠警察揪住的特工先生没有办法,当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证明”自己的确是想替“朋友”借阅《红与黑》。

绮月听到电话里不同于宫野明美的女性声音,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玩味。

电话里自称是诸星大朋友的女人,虽然说着日语,但口音却是很明显的美式——这所谓的“朋友”不会是在FBI的“朋友”吧?

还有这两人如此熟稔默契的交流……

绮月低垂下头,一抹冷笑从唇边拂过。

老实说,打从一开始,从前一世里知道明美的男朋友、黑麦威士忌是FBI特工赤井秀一的时候,绮月就不觉得他们俩能走到最后,也很肯定明美一定被利用了。

但绮月更知道,宫野明美绝不是那种恋爱脑的女人,她很敏感,也很聪明,身边人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明美不会辨认错误。

所以不管绮月认为黑麦危险或者不危险,她都不会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想要戳破,她就必须告诉宫野明美,有关于黑麦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反而她和明美都危险。

不戳破,以宫野明美的性格,她主动承认了对方是“男朋友”,那就说明她自己认定了对方,绮月劝也没用,反正黑麦只要还想利用这层男女朋友的身份在组织里获取便利,明美就是安全的。

但这并不代表绮月能看得上黑麦、或者说赤井秀一的做法。

为了目的,她不认为利用感情有什么问题,但要是敢脚踩两条船,两边通杀,受伤的还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绮月就觉得这吃相有些难看了,属实是连底线都没了。

这么想着,绮月勾起唇角,对还在通话中的诸星大略带调侃地笑问:“女朋友啊?那你刚才有什么好顾虑的?只是问问书的事,还得三催四请才敢联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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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男人也顿了一下,声音平淡地道:“只是普通朋友。”说完,没等外国女人再说话,就挂断了。

呵,最好不是。

绮月心想,就算是,有诸星大这句话,类似的情况多来几次,也很快就“不是”了。

“啊?是这样吗?不好意思啊,”

黑卷发女警温和地笑笑,丝毫没有挑拨别人情侣关系的愧疚和歉意,甚至又刺激了一番。

“刚听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之前不愿联系真正想借阅名著的人,是怕人家女生会知道你偷偷记住了她的爱好,又在背后替人家查询想看的书,所以感到不好意思了呢。”

“警察小姐多虑了。”长发男人听着这番话,表情恰到好处地表露出无奈,神色毫无难看的变化,只眼神略微冰冷了些,他直言问道,“既然警察小姐现在问清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绮月朝休息室门口伸伸手,挑眉示意,“请自便。”

等诸星大站起身后,她又托着腮,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请先生不要在店里逗留,尽早离开吧。如果还想借书,只能麻烦你先去别的书店了。”

诸星大微微皱眉,但考虑再三,在黑卷发女警的注视下,还是选择先行撤离。

这女警说话不带脏字,却噎人又恶劣,性子古怪又麻烦,留在这里容易被“赖”上。

至于神秘的“爱尔利修”,他原本就没对第一次就能见到对方真面目抱有希望,现在提前撤离也称不上失望,只等待之后再寻找机会罢了。

而休息室里的其余三位男警早就完全不说话了,将主场交给绵星绮月,一边旁听,一边或惊叹或忍笑或疑惑。

而书咖不远处的停车场里,正坐在马自达里、通过松田阵平的手机无声听着这场问话的降谷零也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那个黑麦威士忌竟然能被绮月怼到说不出话来。

但是奇怪的是,绮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呛人啊?

绵星绮月虽然不知道降谷零也在“听”,但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容易让松田他们心生疑虑。

的目的只是为了简单测试一下黑麦口风的严或松、以及他一个FBI特工对警察的态度倾向。

就目前来看,黑麦威士忌虽然说的话不多,但应对得都很冷静,面对正在调查案件、例行问话的霓虹警察,也没有表现出特别配合或者抗拒的情绪。

想必今天她这个“脾气不好的女警官”也给黑麦留下了一些印象,对方会把“爱尔利修”往她身上联系的可能性就微弱多了。

如此,绮月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怎么打消同期们可能的疑虑,她也早就想好了理由。

待诸星大礼貌地点头告辞,转身向休息室门口走去时。

绮月便趴在桌子上,开始不满地咕哝起来:“真烦,刚烤好的小蛋糕我都还没吃上一口呢,就在这里查案子问线索……好气!”

耳尖听到这话的同期们顿时失笑,诸星大则是无语地摇摇头,就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等屋里没有外人后,萩原研二拍拍绮月的肩膀,对忽然孩子气起来的女人

笑着哄道:“放心,小绵星你的小蛋糕我早就提前装起来了,等出去后就能吃上,或者让你带回家吃。”

“哦呼!”绮月双手合十,开心得一拍掌,“谢谢萩原!”

打消同期们疑虑的理由是找了,但也是真实的!

然而萩原研二听到这句感谢,却是眨了眨下垂眼,眼巴巴地看着绮月,略带委屈地道:“这称呼……不是说好叫'研二哥哥'的吗?”

“……”被翻旧账的绮月干笑着看天看地。

但转念一想,上次她答应降谷零不叫别的男人“哥哥”,那是当时形势逼人,她干嘛必须要听对方的?!

于是绮月又很痛快地喊了一声:“谢谢研二哥哥!”

倒是萩原研二神色微妙了一瞬,但也很快应下。

等搜查一课的同事们到达书咖,伊达航便带着人押送嫌疑人和中村三回去。

而绮月惦记着从嫌疑人这里获得情报,也选择跟着回警局。

萩原研二则是和松田阵平直接下班。

“不,本来今天咱俩就是该休息的,只是课里临时叫我来加班……”萩原研二坐进副驾驶,伸手,“拿出来吧,小阵平。”

松田阵平忍笑将手机递给他,自觉去开车。

萩原研二接过去,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先道:“先说好,我就是随口一逗啊,没想到……”

说到这儿,萩原研二也有些哭笑不得,问道:“小绵星刚才喊得很爽快啊,你们俩真的做了那种约定吗?”

“真的约定了啊!说好不叫其他男人……但结果你也听到了。”电话那端的金发男人哼了一声,也听不出有多么生气的意味,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道,“就知道她不会听我的话。”

松田阵平看着前方红绿灯,忍不住隔空吐槽好友:“你够了啊,严格来说你和绵星、你们俩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管的也太宽了。”

降谷零心里一痛,停好车,半趴在马自达的方向盘上,浅金色的碎发扫过鼻梁,零散地垂落下来,半遮住深邃的眉眼。

“我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道,“只是我总担心我们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来。她一不留神就睡了四年,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呢?又或者……”

“zero!”松田阵平压低声音打断了降谷零的话。

他也没说好友的话太过悲观,或是生气同期这种心态,他只是理所当然地道:“既然总是担心她这不好那不好,那就好好留着这条命,亲眼看着她。”

“再说你这个大猩猩哪有那么容易出意外?”松田阵平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绵星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彼此看顾;她也不是需要人牵着手才能行走的小孩儿,离了人就活不了了。”

萩原研二按了下松田阵平的胳膊,示意他先别着急,自己犹豫了一下,坦诚地说道:“其实我理解你的,zero。”

“绵星刚刚苏醒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经常还有一种她还在沉睡的错觉,下班后,有时开车还会习惯性得拐去医院,等到了医院门口才反应过来……”

松田阵平随着幼驯染的话想起了那四年时常去医院看望绵星绮月的次数,不

禁啧舌。

“这种不真实感,或者说不安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小绵星的苏醒而马上消退,”萩原研二闭闭眼,苦笑道,“相反,随着绵星复健进度加快,离正式去公安部上班的时间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偶尔还会加重。我会控制不住得给绵星发消息,直到得到对方的回复才能喘一口气……”

电话里的降谷零沉默地听着。

“你也是如此,zero,”萩原研二犀利而明晰地指出,“只是你是在用一种更为亲密的方

式向绵星讨要安全感……”

“但这对她并不公平。”

萩原研二轻声道。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小绵星苏醒后——她自己可能意识不到——她对我们的包容度更高了。”

“她是个有界限感的人,我们如今对她的关心、照顾,对绵星绮月来说,本来是一种负担,但她现在却很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