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仙侠世界(2 / 2)

就在马上离开寝宫时,被苏燃灰叫住: “最近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魔族不敢欺瞒,连忙笑容可掬地夹着嗓子回道: “回大人,妖王会在这几日到访魔界,奴婢们如今便是提早做些准备,欢迎妖王。"

妖王?

等寝殿中重新寂静下来,燃灰若有所思。

根据大纲里的说法,这个世界被划分为人仙妖魔四个种族,魔族和妖族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向来交情不错,平日里也会互通有无。

但魔和妖都是欲望的载物,如果没了共同的利益,那合作便岌岌可危了。男主成了魔尊后,便懒得再与妖族维持虚假的情谊,妖族却不愿放弃这根粗壮的大腿,于是隐隐有了讨好的意思。

妖王此番前来,估计也是为了进献宝物,继续拉拢朝邺。

本以为此事和自己无关,没想到男主还是想给苏燃灰找不痛快。过了两日,燃灰尚在梦中,就被人亲得喘不过气,皱着眉被迫清醒。

好不容易睁开眼,一套尚且带着香气的崭新衣衫被扔到面前。

朝邺早已换好了雍容华贵的玄黑色锦衣,黑发高高束起,端的是风流倜傥。

他坐在床边把玩着燃灰的头发,懒懒散散垂着眼尾。见到燃灰醒了,勾起红唇,邪气丛生: "师兄醒了?醒了就快些把衣服换上,后面还有的要忙。"

燃灰看着这绣满繁复花纹的月白色长衫,还没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朝邺很是理所应当,亲昵地又俯身吻在他的眉心: “师兄如今身为本尊的情人,怎能不陪我一同赴宴?"

燃灰: "……"

多大了,还要人陪着一起去,你这和结伴去上厕所的小学生有什么区别。他强制开机,被迫起了床,慢吞吞地摸索着,一件一件把繁琐的礼服往身上套。还没睡

够的师兄动作迟缓,当真是比平时还要可爱万分。

不过在男主眼里,燃灰就没有一处地方不可爱的,着实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朝邺呼吸略微急促,没忍住上前一步,帮苏燃灰束起长发。

束着束着,便被他脖颈间的香气深深吸引过去,陶醉地微阖着眼,越凑越近,鼻尖擦过微小的绒毛。

苏燃灰自带的味道太过独特,朝邺寻过无数地方,抓来上百个成名的调香师,却没有一个能复现出这种香气,仿佛来源自灵魂深处。

红烛火苗跳跃,在自己都没注意的地方,魔尊清浅的瞳孔深处反射着两点火光,和藏不住的无尽贪婪痴迷。

等苏燃灰若有所感地转过脸,他又不动声色恢复了正常。

一切收拾妥当,燃灰也彻底从梦中清醒,面如冠玉,又成了那个不染凡尘的仙人,像是暗无天日的魔界里唯一莹白的月光。

月光太过皎洁,和这魔界格格不入,自然被魔尊毫不犹豫收进怀中,玷污一番。

最后还是燃灰尽力偏过脸去,微肿着唇提醒: "尊上,时间不早。"再啃就没办法见人了!

朝邺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最后帮人理了理衣冠,总算是带着燃灰出了门。

为了迎接妖王,魔界极尽铺张,盛筵如流水,妖媚的魔界侍女端着水晶盘金樽酒一个接着一个走过,带起令人迷醉的芳香。

妖界之王身高九尺,是个肌肉虬结的金发大汉,怀中搂着一个狐耳青年,正旁若无人地调笑。

见到远远而至的魔尊,他大笑着站起身来行礼: "魔尊今日怎的如此之慢,莫不是被温柔乡耽搁了行程?"

朝邺淡淡看他一眼:“你怎知道。”

他很冷淡,妖王却早已习惯,口无遮拦:“早就听说魔尊得了一位极尽宠溺的爱宠,今日可曾带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

话说到一半,终于看见黑衣魔尊身后紧跟着的一抹臼影。

声音戛然而止,妖王铜铃一样大的眼登时看直了,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滑稽。

燃灰只当明里暗里的窥探不存在,垂着眼,温驯地跟随朝邺,坐到他旁边的下首位置。妖王好半天才恍神,顿时觉得怀里的狐狸美人不香了,吞着口水问: “这位.…就是魔尊的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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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邺带着苏燃灰出现在席间,本是存了两分炫耀的心思。但如今全场目光都聚焦在温润的仙人身上,里头藏了无数的贪婪和欲望,魔尊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在桌下猛然捉住苏燃灰的手腕,攥得很紧,面上阴晴不定变化一阵,好半晌才道: “自然。”

妖王完全没发现魔尊的不虞,直勾勾盯着苏燃灰,嘴里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由衷道: "魔尊当真是好福气,为何我便遇不到如此的美人?"

朝邺目光很冷,并不答话,周身气压一降再降,硬是把那些胆敢看苏燃灰的目光全都吓没了影。

只一个妖王跟缺心眼似的,仍然坚持不懈地把目光黏在苏燃灰身上,突然将怀里的狐族美人往前一推,展示宝贝般殷勤道: "不知魔尊看我的宠物如何?"

狐妖顿时直起身,对着魔尊羞涩一笑,狐族的妩媚多情便凸显得淋漓尽致。朝邺冷冰冰瞥了一眼,完全不感兴趣,语气冷酷: "难登大雅之堂。"

狐妖: "…

妖王看了一眼怀里的美人,见过皓月之后,自然觉得萤火难以争辉,顿时索然无味,悻悻道:"自然是比不过魔尊的宠物,真真像个谪仙人——我说,不会当真是尊上去仙界抢来的吧?"

这句话同时戳到了两个人的痛处,燃灰睫毛猛地颤抖一下,脸色也白了两分。

这点小异样自然被朝邺完全捕捉到,心顿时沉了沉。

小插曲之后,盛筵继续。燃灰照旧没什么胃口,宴席尚未过半,他就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朝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早已后悔把苏燃灰带出来,平白招惹许多惦记,于是默许了他的失礼。从宴会回寝宫有一段距离,燃灰权当是散心,走走停停,顺便看看风景。

但走了半柱香,突然发现,他又绕回了原点。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终于可以确定不是迷路。

鬼打墙?

燃灰饶有兴致地挑眉,男主把他看得密不透风,最近无聊得很,终于让他碰上点有意思的事。

他假装自己解不开这个法术,无头苍蝇般无措地乱逛,终于,幕后主使现了身。

燃灰险些撞上片城墙般的胸膛,一股属于动物的独特腥气扑

面而来,让他登时有些反胃,心道难道动物变成了妖,照旧不爱洗澡吗。

朝邺在魔界待久了,身上也有股常年不散的淡淡血腥气,不过他似乎很是在意,每次见苏燃灰之前,都会把自己洗得尽量干净,有时甚至还会用香料遮掩。

这么一想,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面前的人自然是妖王。

他实在是对惊鸿一瞥的苏燃灰眼馋得厉害,反正宴席上也没什么大事,干脆留了个分身在,自己偷偷出来找人。

燃灰后退两步,表情还算镇定地行礼: “见过妖王。”

金毛妖王的眼神在仙人身上色眯眯地流连,声音浑厚低沉,直接开门见山:“可愿跟我?魔尊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双倍。"

本打算用爱宠互相交换着玩玩,但魔尊明显对妖王的宠物没兴趣,妖王却是对苏燃灰念念不忘了,为此不惜私底下来诱惑。

他离得太近,属于动物的味道熏得燃灰直皱眉,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对上你没什么兴趣。”妖王一愣,从身到心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

这句话有点崩人设,燃灰神色不变,泰然自若转移话题: "妖王还是请回吧,我暂时没有找下家的打算。"

妖王却不放弃,这样极品的爱宠百年一遇,当然要可劲地继续说服。

"朝邺那小子没甚经验,哪里有我知疼着热,跟过我的情人都说好,保证你能爽上天。"

”再说了,我心胸宽广,即使一方日后腻了倦了,也能好聚好散。魔尊可没这等觉悟,到时候你死无全尸,可是哭都没地方哭。"

"如何,你跟还是不跟?"

燃灰拒绝了他好几遍,妖王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始终步步紧逼。

他看着苏燃灰莹白如玉的脸庞,越发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伸手想碰上一碰。

燃灰翩然后退一步避开,百无聊赖地提醒: “阁下还是放尊重些,若是被尊上发现,恐有性命之忧。"

像是听见了什么离奇的笑话,妖王咧开嘴大笑: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性命之忧?开什么玩笑!"

他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但顶多是被揍上

一顿,也没什么——朝邺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宠物把妖王杀了吧?

燃灰闻言,隐隐约约笑了一下,这一笑便如繁花乍开,让妖王顿时五迷三道找不着北:“是吗?那阁下便试试吧。"

妖王还以为他同意了,顿时大喜,一只粗壮的手掌刚想拉住苏燃灰的手臂,构建出的独立空间却轰然破碎。

身侧猛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直接踹飞出去。那么大一只妖,硬是飞出了十几米,在地砖上砸出一个明显的坑。

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妖王刚支起身,就看见魔尊满脸黑气,朝着自己杀气腾腾走过来。

他一惊,想不到魔尊找来得这么快,忙不迭陪笑: “魔尊老弟啊,我只是与你的小宠碰巧遇上了,这都是巧合,巧合!"

像是把妖王当成了发泄口,朝邺最近积累的满腔郁气都尽数宣泄而出。他双目赤红,唇边露出一个狰狞扭曲的笑:“是吗?那当真是巧、极、了。”

察觉到魔尊周身有如实质的杀气,妖王终于意识到:朝邺是来真的,他是真的想宰了自己。他连滚带爬地后退,色厉内荏: "朝邺!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宠物跟我动手?!"这句话却越发激怒了朝邺,他阴森森狞笑一声: “这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吗,还用问什么?”语罢又是一道毫不留情的术法过去。

妖王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连滚带爬躲过去,奋力反击。

他俩的打斗早已惊动了不少下属,此时在旁边大惊失措,纷纷试图劝阻,无奈早已红了眼的朝邺完全听不进去,还有来谁杀谁的架势。

这场打斗结束得很快,妖王完全不是魔尊的对手,没过几招就皮青脸肿昏死在地,刚刚打算碰苏燃灰的那条手臂也扭曲地折断了。

朝邺却还是不罢休,手中森森黑气凝结,目标正是奔着妖王的心口。

匆匆赶到的蛇女大惊: "尊上不可!"若是真的把妖王杀了,那可是结下大梁子了!魔尊并不理会她,刚想痛下杀手——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尊上若是再打,妖魔两界便少不得一场大战了。"朝邺那双发红的眼怔了一怔。

他回过头,另一个处于事件中心的人物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面庞如月,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沉默片刻,朝邺霍然

起身,大步朝着苏燃灰走来。妖界的属下立刻冲上去,把他们的王拖离了战场。

蛇女总算松了口气,动作很快,迅速给魔尊和仙人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朝邺浑身杀气尚未收敛,如同把出鞘的魔刃,冷白色的面孔上溅到了血,越发邪魅冷厉。身上一直被刻意压制的铁锈味又出现了,而且很浓。燃灰默然不语地垂着脸,一只手却不容拒绝挑起他的下巴。视线上下扫过,朝邺声音沉沉:“他可曾碰到你?”燃灰轻声道: “未曾。”这句话好歹算是把男主安抚住了一点,但不多。

朝邺手指力道微重,细细摩挲着苏燃灰的下颚骨: “为何不反抗?你明明有本事逃开,就站在那里,任凭他这样对你?"

燃灰垂下眼,没回答。

那种克制不住的焦躁和恐慌油然而生,魔尊眼底血色一点点攀爬: "……说话。"苏燃灰为何不反抗,去找他求救?

难道是真的半推半就,想跟着妖王离开?

心中无数阴暗念头翻卷,却听见苏燃灰苦涩一笑,轻声反问: “我如今只是个玩物般的爱宠,尊上要让我如何反抗呢?"

朝邺顿时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