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枕头底下,用红……(1 / 2)

枕头底下,用红纸裹住的六份压岁钱,已经远远超过了陈弄墨给家人们买鞋的总和。

她感动之余又觉哭笑不得,同时也彻底认清在不能独立赚钱之前,亲手制作的礼物,更能被大家接受的事实。

然而,‘惊喜’远不止于此...

正月初五,在陈弄墨恢复埋头苦学的第三天,邮递员带来了大哥回寄的信件。

拿着秋华妈妈递过来的两张百元汇款单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所以,就连大哥跟邵同志...也借着给压岁钱的托词把钱还了回来?

想到这里,陈弄墨只觉捏在手上的汇款单烫手的厉害。

“谁叫你个小人家家的乱花钱?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完儿子的信,曹秋华才发现小闺女一副霜打了般的蔫吧模样,好笑的伸手戳了戳她。

这次的‘教训’的确叫陈弄墨记忆深刻,但...“秋华妈妈,我是真想谢谢邵同志。”

大哥也就算了,两人是亲兄妹,拿了他的压岁钱总是师出有名,她不会觉得多有压力。

但邵铮同志与她却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倒好,为表示感谢,她送人家一双28元的鞋子,对方却回了100元的压岁钱,再没有比这更加赚钱的‘买卖’了。

曹秋华却不像闺女这般焦躁:“没事,邵铮那孩子跟你哥好的跟亲兄弟似的,估计是把你当妹妹疼,没别的意思。”

说完这话,见小姑娘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她又建议:“要不给他们做两件衬衫?我给你裁剪好,你自己车?”

将曾经踩流水线的技术又拾起来的陈弄墨只思考几秒,便道:“行,不过款式我想自己来,干脆一人做一套吧。”

“成啊!就做一样的,那俩小子要好,秤不离砣的,穿一样还喜庆,你哥肯定高兴...”

说到这里,曹秋华已经开始期待起,儿子跟小邵收到一模一样的衣服时,开心的模样,难得心急建议道:“要不下午叫你二哥骑车带你去镇上瞧瞧,就用你汇款单上的钱,有布票吗?”

闻言,深觉秋华妈妈说的有道理,陈弄墨脆生生笑应:“有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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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饭。

裹成球的陈弄墨坐在二八杠自行车后座,由二哥带着出发去镇上。

从除夕那天算起,大雪不分昼夜又落了好几天,昨个儿夜里才悄默默停了下来。

兄妹俩边走边骑,一路踩着“吱呀”抗议的蓬松雪毯,后背出汗才来到了通往镇子的大路。

路上遇到了别村的拖拉机,上头坐着一男一女,穿着军大衣,带着雷锋帽,仿似不怕冷般挺直腰背,神气十足,身旁还放了几个大包裹。

两人与曹留认识,顶着拖拉机的“突突...”声,相互喊了几嗓子。

也正是通过这几句言语,叫陈弄墨了解到,这两人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这会儿出发去省里坐火车上学。

等拖拉机远去,她才问:“二哥,你没想过争取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吗?”

不管这所大学后来受了多少诟病,但在这个时候,的确是很多年轻人向往的圣地。

曹留并不会因为妹妹从前不知事随意糊弄,而是很认真教她:“一家不可能有四个大学生名额,我跟老五参军争取内推才是最妥当的。”

陈弄墨怔愣几秒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三哥跟四哥的性子跳脱,部队内部名额竞争比地方上的工农兵大学还要激烈,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成绩更好,性子更稳重的二哥与五哥更有机会拿到。

她刚想问三哥四哥知不知道,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以三哥与四哥大大咧咧的性子,定然是不知道的。

这些天相处下来,陈弄墨已经瞧出来了,三哥与四哥才更符合她在后世见到的,无忧无虑的少年人模样。

而二哥与五哥,心智则成熟到有些妖孽了。

所以这个决定,定然是他们两人自己商量的。

理清楚关键,陈弄墨将裹在外头的大衣又紧了紧,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合适。

她没有办法告诉哥哥们再过6年高考就会恢复,可不说...心里又会不舒服。

沉默半晌,陈弄墨终是没忍住,试探般问:“要是过几年大学又恢复了呢?前两天你们不是还感慨政策变化太快吗?”

她这厢问的小心翼翼,不想曹留却是回的斩钉截铁:“大学肯定是会恢复的,就像德茂爸也是一时失势,不过这些话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跟外人说。”

“我不说。”但陈弄墨实实在在惊住了:“二哥怎么这么肯定?”

曹留没有细说,只含含糊糊道:“每个朝代更迭都会有政治内斗,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听听就好。”

新鲜的确不新鲜,但在这个信息闭塞,买本书都费劲的时代,二哥的认知实在是超过了太多的人。

如果大多人能想的明白这一点,后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特殊时期的悲剧家庭了。

想到这里,她眨了眨眼,眨掉眸底的复杂之色又问:“二哥既然知道大学会恢复,没想过等一等吗?”

曹留笑:“不等了,谁知道要等多久,五年?十年?或者更久,当兵也是我向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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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买到布料后,陈弄墨与二哥有默契的,谁也没再提路上聊的话题。

后面的日子里,她老老实实猫在家里学习、赶工衣服。

这年头的布料大多是黑白藏青三个颜色,相较深色,白色还属于稀缺货。

镇上倒是瞧见白的料子了,但陈弄墨没有买,觉得好看是好看,但不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