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决断 “未来还可以拯救”(1 / 2)

平清柊最近有一个苦恼。

那就是上段时间失联完全掉线的系统,最近似乎又满血复活的回归了。

不过系统仍旧没有定位到他的位置,似乎还需要他的辅助才能准确定位,因此,系统主动向他提出了请求:

【本系统已充能结束,请宿主允许我进行定位】

平清柊却没有第一时间同意系统的定位,毕竟同意系统的定位就代表着……这一回,他将真正离开这个世界,永不回来。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平清柊内心却忍不住开始犹豫起来……他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真的要彻底离开这里,抛弃他所看看的种种悲剧吗?

也就是这些犹豫,让他迟迟没有同意系统的定位。

而时空的不稳定,让系统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断困扰着他的心绪。

平清柊不禁握紧拳头,就算他现在拖着迟迟不进行定位,等到时空之表的时间一结束,他也仍旧会回到现实时空。

因此,能够做出决断的,也就只剩下这几日了。

他要快点做出决断才行……做出再也不会后悔的决定。

*

在五条悟前往咒术界高层的时候,已经结束训练了的平清柊正随着一年级三人组来到虎杖悠仁的房间。

令平清柊没想到的是,一进门,一年级三人组就给了他一个意料外的惊喜!

“surprise!”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人站在门两边,同时对着他拉起了礼炮,等到喷出的五彩缤纷的丝带落满平清柊一身后,才高举双臂,大声欢呼起来,“欢迎新人加入!wooooo!!”

竟是偷偷为他准备了一场迎新宴会。

平清柊愣了下,他下意识将发丝上面遮挡视线的丝带拿下来,视线环顾四周。

虎杖悠仁的房间内显然被装饰的十分用心,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气球,就连最中间也用彩纸剪下了欢迎新人的字样,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装满了他们的心意。

而不远处的伏黑惠虽然没有和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一起犯傻,却主动将准备好的派对小吃默默放在桌子上,甚至贴心的给每个人都准备了饮料。

俨然也是一副很欢迎他的姿态。

四人最终围绕在桌子边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饮料吃着美食,一边随意的攀谈起来。

虎杖悠仁等人的话题充满了独属于高中生的跳跃,可以从天南聊到地北,可以上一秒还在感慨天气,下一秒又在商量要怎么提高实力,如同他们本人的性格一般热情奔放无拘无束。

就连一向冷淡的伏黑惠也时不时会说些什么,明显也话痨了不少。

平清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聊天,脑中却忍不住回忆起前些日子那些刻在他脑海里的片段,他与五条悟夏油杰一起躺在房间里,也如同这样一般玩着游戏聊着天,而家入硝子有时候也会笑盈盈地抱来零食投喂他们,并由衷对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为抢一袋零食而打起来的画面开怀大笑。

那样的日子……真是非常幸福啊。

明明没过多长时间,他却为什么如此怀念呢。

平清柊脸上的表情隐隐落寞下来。

逐渐的,几人的话题靠拢向了没怎么说话的他的身上。

虎杖悠仁忍不住举起杯子,十分开心地望着平清柊:“……不过没想到冬连格斗术都这么出色啊,刚才压着伏黑打的场景实在是帅爆了,伏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啊!”

“就是就是!”大咧咧的钉崎野蔷薇几乎是完全不留情地嘲笑了伏黑惠一番,“那个高冷的伏黑竟然被打的这么惨,简直了哈哈哈哈,打的好!”

“……”伏黑惠听到他们刺耳的嘲笑声,脸色黑的如同锅底。

但鉴于他们说的是事实,不仅仅是自己格斗术没有赢,就连式神也没有赢过对方,便只能保持沉默郁闷的喝着饮料。

虎杖悠仁继续感慨道:“年纪轻轻就这么强,你果然超级厉害啊!感觉我们没有一个能够战胜你的,果然是天赐的才能吗?”

他敬佩的看向平清柊。

平清柊笑了下:“实力不仅仅看的是天赋,还要看后天锻炼的情况,像我从四岁开始就练习了格斗术,一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松懈过训练,如果你们也这样训练的话,实力肯定不在我之下。”

“四岁……”钉崎野蔷薇顿时张大嘴,连忙摆了摆手,眼中透出几分无语,“谁家四岁的孩子练习格斗术啊,你们家是怎么回事!”

伏黑惠一握拳,表情呈现出几分懊恼:“原来这就是我打不过你的原因吗……果然还需要加大训练时间才行。”

虎杖悠仁却是一如既往地敬佩着平清柊:“哇,四岁?!好棒!你竟然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吗?这种努力就已经打败了几乎所有的人了!”

“一开始只是出自于家族的期待罢了。但很快随着兴趣消磨,就会感到越来越累,越来越痛苦,难以坚持下去。”或许是因为面前的孩子们不了解他的过去,平清柊难得放松地回忆起了以前种种,“但就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他……我的对手,我的朋友。”

他沉寂眼底忽然透出一点明亮的光,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觉更温柔了起来。

众人立刻意识到这大概是对平清柊来说相当重要的人,忍不住好奇地侧耳倾听。

平清柊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因为他是天才,他是人们口中高不可攀的神子……所以我才不甘心地想要击垮他,挑衅他。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看着他追赶我的郁闷的眼神,我就会感到非常的痛快。”

“但他实在是太有天赋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会被他轻松超越,所以我努力的训练,坚持挺过每一道难关,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向他证明,我比他强,他根本打不过我。”

“……就这样,我们之间纠缠了无数年,度过了无数个岁月,也越来越了解彼此,成为了彼此最初的朋友。直到现在,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同样是最能够激起彼此实力的唯一劲敌……我们的实力飞速成长,变成了现在的我。”

当说完心中的感慨,平清柊才意识到他的话有些多,便歉意的笑了下:“抱歉,你们应该不爱听吧。”

“不!我们超级爱听!”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三小只那莫名聚精会神睁着大眼睛的模样。

平清柊眨眨眼,不明所以:“……是吗?”

三人继续期待地看着他:“这个故事感觉好棒啊!最初的宿敌,永远的朋友,简直超级让人感动,那么你和你的那位朋友如今怎么样了?”

“他……”平清柊神色暗淡下来,“我离开了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

“……”三人瞬间噤声,面面相觑,神色尴尬,开始后悔起提出这个话题了。

伏黑惠看了眼一旁苦恼着的虎杖悠仁,出乎意料的主动问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愿意跟我们说说吗?”

“当然可以,不过他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动不动就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厉害,任何人都是垃圾,让人恨得他牙痒痒,没什么事还喜欢挑衅人,恶作剧,性格比小学生还要幼稚。”现在提起那个时候的五条悟,平清柊还有些想要笑。

而虎杖悠仁几人听到这奇葩的性格时,也不由得统一露出了一脸复杂的表情:“这人……还真是挺独特的性格啊。”

说性格独特都是他们能够想象的最褒义的形容了,他们就没看过这么嚣张的人,一看就是没遭到社会的毒打!

完全不知道这人就是他们五条老师以前中二时期的性格,虎杖悠仁三人在内心暗自吐槽道。

“不过……”平清柊的神色逐渐柔和起来,“某些方面倒也还算可爱,他会在我生日礼物特意为了我去准备花海;他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嫉妒而故意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吸引我的注意;就算生气也冷哼地坐在我身边;他会像自豪自己一样为我感到自豪,他会珍惜我送给他的所有东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大概就是我最快乐,最开心的时刻。”

越是回忆起曾经的五条悟,平清柊的神色便越是怀念,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人各异的表情,继续开口道:“他永远是无忧无虑的,自由的,像飞翔的鸟儿一般,而当我羡慕这样的他时,他就会拉着我的手,带我一起冲破所有的束缚……没错,我大概是在憧憬着他吧,从一开始,我就对这样的他无比的在意。”

“与他成为朋友后……虽然有过矛盾,有过争执,但我知道,他做的一切一定是为了我好,而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或许正因为这样,他和五条悟才走到了两个极端吧。

他为了五条悟选择死亡。

而五条悟为了他选择毁灭。

这就是他们一手酿造的……悲剧。

平清柊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苦,不再继续开口。

于是空气中的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房间内再也没有人开口,显得有些安静的可怕。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带着虎杖悠仁的表情都下意识暗淡了下来,许久,才忽然轻声说道:“你……很喜欢他吧?”

平清柊愣了下,然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个温柔如同阳光的笑容:

“没错,我喜欢他。”

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不只是五条悟单单暗恋他,他也最喜欢五条悟了啊。

从始至终,便是如此。

无论多少次,他都能够坚定的开口。

——那是他的光。

曾经多少次,都被对方所拯救。

早就已经、无法割舍了。

看着平清柊绽放出最为炫目的笑容,虎杖悠仁的手掌猛地收缩了下,身边的伏黑惠似乎有些隐隐担心的看着他,但他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胸口忽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一咬牙,突然郑重对平清柊开口道:

“那么,就不要选择离开了!”

“……”看着那他坚定的神色,平清柊恍惚一愣,险些以为虎杖悠仁知道了什么。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虎杖悠仁只是凭借着他的内心,向他传达自己的想法。

“既然喜欢他,就不要离开他了,不仅仅是你会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想,那个人也应该跟你一样,会生活在悲伤之中!”

虎杖悠仁掷地有声地说着,神色同样充斥着悲恸:“明明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却要这样分别实在是太奇怪了。”

“其实你不想离开他对不对!其实你还想跟他一直在一起对不对?那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但如果事情还有一丝转机,可能性不为零的情况下,请你再多挣扎一点,不要这样轻言放弃!”

“只要你们都不放弃,必定可以找到达成幸福未来的通道,我是如此相信着的!”

等到虎杖悠仁一鼓作气的说完,望着平清柊那怔忪的脸色,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有些害臊,脸都要红了:“不……那个……我就是觉得你们实在是太可惜了……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平清柊的内心却被狠狠一戳,虎杖悠仁的话语几乎化为利箭一般射进了他的心房,将他压抑在胸口内最深的希望调动起来,唤醒了他的渴望。

是啊……他,其实并不想与五条悟分别。

以前的他觉得这是系统的命令所以无法违抗,因此,才将所有渴望全部封印起来,不让自己心软,不让自己犹豫。

甚至也封印了对五条悟的感情。

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幸福的,对每个人都好。

……可现在,见到了各种未来的五条悟,他终于意识到了,这其实是错误的选项,他理想的未来并非如此,这是个错误的扭曲的选项。

平清柊后悔了。

……如果他那时没有选择离开就好了,如果他那时尝试进行挣扎就好了,如果他那时将一切告知五条悟就好了……

所有的错误,都在他心中化为深深的懊悔。

但何其幸运,他还有改变过去的手段。

现在还不晚,现在还有改变的可能性……只要重新来过就好了,无论多少次,他都想引导能让五条悟感到幸福快乐的未来。

抛去忧愁、抛去痛苦、抛去不幸……五条悟只要一直笑着就好了。

……

平清柊终于下定了决心,松了口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谢谢你虎杖。”平清柊对他感激的一笑,“我明白了,我会尝试挣扎试试。”

虎杖悠仁一愣,随即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摸了摸发丝:“不用客气啦。”

但眼底却微妙的闪过一丝落寞。

直到平清柊离去后,坐在虎杖悠仁身边的伏黑惠才淡淡道:“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是喜欢他吗?”

虎杖悠仁瞬间睁大眼睛看向他,直到伏黑惠波澜不惊地与他对视,他才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憧憬他而已。”

“而且……”虎杖悠仁对他灿烂一笑,“刚才他想到那个人的表情,不觉得超级幸福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伏黑惠嘴边的弧度微微扬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