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手带出一个情敌敌(1 / 2)

叶含看得到对方眼里的红血丝。

但是何泽远说没哭,那就是没哭。

他于是安静等着对方说打视频来的原因。

一片安静中,楼下货车倒车的声音响起,卸货声音嘈杂。

屏幕里的何泽远说了句话。

叶含隐约好像听到了一声道歉。

他抬眼:“嗯?”

何泽远抬头眨眼,重新低下头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成平常。

他笑了下,说:“没什么。”

换了个姿势趴桌上,何泽远捏着手机,放低了声音,说:

“叶小含,我很笨,有时候理解不到你的想法。”

“我不怕被打扰,也不会觉得被打扰,我想收到你的消息,想知道你的想法。我这个人什么都不行,就是想象力丰富……”

他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慢慢讲着。

叶含垂眼安静听,还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应两句。

与其说是交流,他的态度更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他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何泽远惊觉,终于在把自己的心理剖析彻底之前及时打住。

“……”

对方停下了话,叶含慢慢向后靠。

他在思考。

手里的笔缓缓转了一圈,他说:

“所以交流沟通的时候精简原则并不完全适用,信息差会造成不必要的情绪消耗,及时准确地信息互通可以构建更好的合作关系。”

除开给学生讲题和工作,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并且总结得很到位。

——他可能真把这当工作也说不定。

何泽远没想到他最终的落脚点会是在合作上,默了瞬,之后点头。

合作就合作吧,过日子也算是两个人一起合作。

叶含手指轻叩桌面,垂眼道:

“所以双方应该及时告诉真实想法,避免误会。”

“对,”何泽远补充说,“……非正面的不一定需要这么及时,有时候不说也没关系。”

叶含若有所思点头。

办公室门被敲响,早餐送到,何泽远原本还想看着对方吃饭再多聊会儿,结果不知不觉到了上班的点,经纪人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他遗憾挂断电话。

叶含早饭吃了一半就工作,剩下的一半在上午等跑数据的间隙解决了。

下午时候,他原本想去隔壁办公室一趟,结果中途被抓去局里开教研会,再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大半边。

看了眼时间,他没去办公室,径直走向教学楼。

距离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几分钟。

打铃后,学生走出教室。

陈奕站在讲台上收拾东西,听到外边传来几声声音。

有几个学生在门外喊“叶老师好”。

他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教室外一侧的人。

穿着中年专属外套,身形单薄,和往常一样安静沉默。

直到所有学生都离开,教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叶含把手里笔记本放第一排桌上,抬眼看向陈奕。

陈奕收起手中文件夹,问:“怎么了?”

“你昨天说的模型有三个问题。”

“第一,你想采用的机制和双线结构冲突;第二,用这种方式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你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处理方式,数据混杂,模型没有效率;第三,框架不够明确。”

陈奕动作一顿。

“我的意思是,”叶含说,“解决了这三个问题,按你的能力,可以构建这个模型,如果不能解决,建成的可能性很低。”

今早陈奕认真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但他没有完全做到。

加上现在的话,这些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

橘调阳光斜斜从教室窗户穿进,清透声音在空旷教室里平稳而清晰,有他独有的坚定。

瞳孔微张,陈奕拿着文件夹的手逐渐变紧。

叶含弯腰打开笔记本,说:“我简单构建了个框架,之前放了几条数据,你可以看看。”

两个人最后一起在第一排坐下,陈奕看向笔记本上的画面。

叶含说的“简单”的确简单,但是够用,能够很清晰地反映出他设想的模型的明显缺陷。

这东西看上去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花工夫。

陈奕转头看向叶含,心情一时间无法言说,问:“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叶含说:“今天下午开教研会的时候。”

陈奕愕然:“你在市里教研会上摸鱼?”

叶含点头:“嗯。”

他看上去一脸正直,点头点得飞快,完全理直气壮。

陈奕没绷住,笑了声。

只半个多小时的简单交流,陈奕却像是第一天认识旁边的人一样。

他所讨厌的直接原来也有好玩的一面。

这段短暂交流最后被一个电话打断。

是何泽远订的酒店的晚饭送到了,在办公室没找到他人,于是打了电话。

叶含收起手机后就带着笔记本离开。

陈奕站在教室里看着他离开,隔了会儿才把已经收拾好的文件再不自觉整理了遍,之后走人。

——

在在学校待了一晚后之后,今天晚上,何泽远掐着点准时给叶含打了电话。

他没多说其他,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无情的提醒机器,说:

“该回家了,该回家了。”

这个方法简单直接并且有效。

叶含在夜深之前回到了家。

回家对他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工作,但可以不用睡椅子,减少对脊椎的伤害。

书房的窗户开着,深夜夜风顺着吹进室内,书桌上的纸张吹得哗哗作响,掩盖住了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

第二天一早,信工学院办公室发现好像有什么事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