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夫之夫(1 / 2)

“试……”宫悯脑子里在想别的事, 他提的突兀,他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

“莫要多想。”这话不知道第几次从燕昭翎嘴里说出来, “我只是问问。”

“嗯……”过了会儿,宫悯说,“我忍不住, 怎么办?”

“什么?”

“我说,我忍不住多想, 怎么办?”

怎么办,他还能去他脑子里阻止他不成?燕昭翎不动声色的看向外面院子里的梨花树, 入了夏的夜晚, 蝉鸣蛙声此起彼伏。

“那你便想吧。”他抬脚迈出了门槛。

走出门槛没两步,身后脚步声响起,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拦腰一揽, 他后背陡然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来都来了。”宫悯贴着他耳朵说,“王爷吃点再走吧。”

院中房门一合,一道轻响, 隔绝了屋内的景色, 门上隐约的映出了一人身影的轮廓, 唇齿纠缠间暧昧的水渍声与粗沉的呼吸响起, 十指相扣的手印在了门上。

本想叫他好生歇一晚,燕昭翎却偏生要来撩拨他。

两人从门口, 到了桌上, 又再到了床上。

这夜的天很热,蝉鸣很响。

红妱今晚来, 是来给他递信的, 这几月里, 宫悯的母亲寄来了信,红妱转述给他,信件寄出去,却杳无音讯,而那段时日,宫悯也没收到什么信件。

他打开看了母亲给他的信。

信上母亲说,红心蛊蛊惑人心,会叫这人对另一身带蛊虫的人心生爱慕,当这蛊在体内寄存多年,碰到另一蛊虫,会从体内觉醒,叫他生出错觉,一般多用于爱而不得的人身上。

这蛊出自西域,他母亲在老祖宗记载的案例中寻得了一个案例,若中蛊的人心有所属,爱上他人,蛊虫就会反噬中了蛊的人,除非对方待他也动了心。

记载中道,此蛊以防发作的方法一是不动心,也能吊着命,只是时时会有一些病症,导致体弱多病,可用另一个中蛊人的血为药引,彻底根除。若已动心,两情相悦,便要以对方血中精华入药,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方可根除。

上次误打误撞,让燕昭翎恢复了些精神气,宫悯看完信一直在想,血中精华是指什么血,而到了床上后,豁然开朗。

肾主藏精,精生于血,血中精华指的恐怕并非是血。这在第二日看到面色如上次一般红润的燕昭翎时,得到了证实。

这蛊下在男子身上,若非断袖,第二条路那便是死路,这给他下蛊的人,分明是想让他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王爷不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变的?”宫悯披上外袍,拿着腰带穿过了腰间,“今日这般精神,当真成了这吸人阳气的妖精不成?”

燕昭翎血液往上涌,白皙的脖子红了大片:“休得胡言乱语。”

“想要赖账?”宫悯扒开了衣领,“昨晚是谁唔……”

宫悯被捂住了嘴往外拖,他哼哼的问燕昭翎去哪。

燕昭翎停下脚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说:“挖坑,埋尸。”

宫悯扒开他的手,喘了口气:“小羽毛,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般行径叫什么?叫谋杀亲夫。”

“无人瞧见,你叫上几声看看,谁敢救你。”

那声“亲夫”他都没反驳,宫悯笑盈盈的勾上了燕昭翎的腰,慢悠悠道:“不如你先叫声相公让我来听听?”

燕昭翎耳朵腾的一下热了起来,宫悯搂他没使多大力,他腰间却似被钳子卡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两人在房中闹腾间,下人停在了门外,敲了一声门:“王爷,早膳都备好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下人只见自家王爷走了出来,面色还是冷的,又能从中窥见几分春风满面,而后,府上俊俏的医师也从屋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香囊。

“将这个戴上

。”他道。

王爷停下脚步,侧过身,任由医师把那香囊挂在了腰上。

燕昭翎扫了一眼下人,下人忙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他走在回廊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无缘无故,送他香囊做什么?

“这么丑。”他道,“你缝的?”

宫悯一哂:“我哪有这手艺,香囊不是我缝的,里头的香料是我亲自配的,王爷想要,我下回也可以亲手给你缝一个。”

燕昭翎想说“不必”,嘴唇动了两下,又实在想要,清清冷冷道:“你会吗?”

“都是使针,应当不难吧。”宫悯说,“我扎穴位扎得可准了。”

“……送我这个做什么。”他揉捏着香囊,香囊是宝蓝色的,长得不怎么样,布料质地是上等的。

“里面我放了些药材。”宫悯没藏着掖着,说,“对身体好,你不要随便取下来。”

这是原因里的其中之一。

呵,男人的借口。燕昭翎扯了扯唇角。

两人一个话里尽是心机不直说,心机耍得明明白白,一个看破不说破,还挺受用。

回来两日后,这日燕昭翎去上了朝,管家在花园里能斥责下人,下人跪在地上,被两人捂住了嘴拉了下去,管家一个转身,看到不远处台榭下站着的宫悯。

“宫大夫。”

宫悯方才想起,回来还没看到过阿钰,他问了管家一嘴。

管家说阿钰在他们走后不久,行踪鬼鬼祟祟,还想进书房,被送回了二皇子那儿。

他其中还省略了些事,例如阿钰是被罚完,奄奄一息的送到了二皇子府上。

圣上病重,如今太子代理朝政,雷厉风行的作风碰了别人利益,朝中某些大臣由此生事,燕昭翎回来得正正好。

下了朝,他去了一趟东宫,和太子相见,议事到了夜深,才回到府上,宫悯早在府上给他备好了药浴,他一边拿着话本看着,一边支着脑袋听着屏风后的水声。

“今日下朝,碰见了阁老,阁老还和我问起了你。”燕昭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问你是否安好。”

“一直未曾拜访,是我的不是,不过如今也不便上门。”

“你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他与父亲交好,当年之事未能帮上忙,想来一直放在心上——说来这些年,你是一封信也未曾给我写。”他倒是给燕昭翎写了很多没有回信的信件。

燕昭翎:“……”

“真无情啊。”宫悯拉长了尾音调子。

这话属实冤枉人,以他们那时的关系,又哪到了写信这一步。宫悯还记得离开前的前一日,在宫中碰到燕昭翎,两人在宫门口停留,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先挪动步伐。

那也是一个深冬,他们相识于深冬,也离别于深冬,漫天的鹅毛大雪落下,粘在了宫悯眼睫上,他面上还有独属于少年的青涩,那片雪花为他增添了一分羸弱气息。

家中巨变,宫悯消瘦了许多,神色也多了分颓靡之态,见到他道:“往后不会有人招你惹你了,小羽毛……”

他偏头勾勾唇道:“不和我道个别吗?”

燕昭翎不知他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抱一下?”宫悯敞开了双臂。

半晌,“嘎吱”几声脆响,燕昭翎踩着雪花,拽住了他衣襟,冷着脸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上也沾了雪花,更添了几分冷感,他喉结滚了滚,低声对他说:“往后最好不要叫我再见到你,否则……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宫悯还是抱住了他,两人的胸膛间隔着他的手,他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嘴里说那句狠话,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所以他也从来没当真。

而燕昭翎在后来很久以后,才懂得那时自己的心情。

不是所有的伤心难过,都是用哭来表达的,宫悯是家中嫡长子,需要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所以他不能倒

下,所以他一切都好似还是如往常一般,这才会让人觉得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

而那时他觉宫悯笑得太浮于表面,他心中不好受。

……

药浴中的水在慢慢转凉,燕昭翎擦干了身体,宫悯说给他按摩,扔下话本,上了床,他双膝跪在燕昭翎腿侧,在手中抹了按摩油:“腰还疼吗?”

燕昭翎说好许多了。

“上回也没干什么,怎么跟个纸人似的,明明是吸干了我——”

“你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燕昭翎忍不住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