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沈成荫就等着聂柏雪的回复。

他今天晚上过得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开车的时候就在想，聂柏雪到底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可是拿粉玫瑰来说事儿的话又有点太过牵强了, 而且之前聂柏雪也说有暗恋的人了——等等，那暗恋的人不会就是他沈成荫吧？

沈成荫一方面觉得自己有点太细微了, 不应该钻进死胡同, 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聂柏雪真的有那么一点几率喜欢他的话, 而他却无法给出回应, 这一定很伤聂柏雪的心, 长痛不如短痛, 倒不如直接和他离婚算了。

回去的路上沈成荫一直在想这件事, 想得他有点儿乱, 后来梳理了一下，他觉得不管他自己的怎么想，这事儿直接问问聂柏雪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他又一想, 聂柏雪连表白都没有和他表白过, 沈成荫都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他如果一上来就问聂柏雪是不是喜欢自己，又显得他有些自恋又自大了。

沈成荫斟酌了一下, 觉得还是把人彻底灌醉再去问, 这样即留了余地，双方也不会太尴尬。

而且聂柏雪有时候小心思挺多的, 沈成荫经常摸不准他的意思, 都说酒后吐真言，今天, 他就要试试这个方法——

只不过,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这样的话, 他就得考虑考虑的该怎么提离婚的事了。

客厅空旷而昏暗，沙发上有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他们面对着面，细节看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到四肢缠绕，姿态亲密，引人遐想无限。

可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却陷入了停滞。

沈成荫有点紧张的看着那张因为他双手捧着而仰起来的完美面容，鼻梁很高挺，薄唇微张，睫毛又浓又密，只是瞳孔有点涣散了——聂柏雪几乎喝了一整瓶红酒，大概是喝晕了。

他唇齿间都是红酒的香气，这味道太好闻了，馥郁甜美，直叫人口舌生津，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成荫也喝了点儿酒的原因，他都觉的自己身上有点儿热，心跳也有点快。

可是聂柏雪却长久的没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呼出来，混杂着红酒的香气，飘在鼻尖，很容易让人沉醉。

沈成荫的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听不太清，他又问了一遍：“聂柏雪，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如果你的答案是喜欢，即使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再高，我也只能和你说再见了。

偏偏Omega的声音天然有一种柔软的感觉，像天上雪白的棉花糖，轻飘飘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难察觉这句甜蜜言语下的无情含义。

但显然，聂柏雪和沈成荫之间太熟了，熟到什么地步呢，这个人不仅知道沈成荫所有的喜好，甚至还能凭借自己敏锐的心思揣摩出对方的想法——

眼神，动作，语气，一分一毫的变化都被人清晰无比的捕捉到。

从在餐厅的时候，他就微妙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但他没有声张，只是顺着沈成荫的话慢慢喝着红酒，也顺势表现出了醉意。

到家之后，当沈成荫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聂柏雪有一瞬间的恍惚，唇齿交融，醉人的不是酒，是沈成荫。

聂柏雪的目光落在Omega的脸上，那张脸依旧漂亮，眉毛秀气，眼睛甜美，不笑的时候稍显疏远，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像个小太阳似的，眼神亮晶晶的。

沈成荫身上总有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天然感，混合着些许香甜的气息，光是坐着不动就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高中，大学以及到现在工作，不管哪个时期的他都像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蛋糕，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

而现在，他的天然更多了一分熟透了的味道，经常让聂柏雪心驰神往。

如果是作为从小长大的竹马，也许Omega会很愿意和他亲近，但作为追求者——

和他一起长大的聂柏雪最清楚不过，沈成荫对追求者有多么无情。

“……”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我说是，那么我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