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1 / 2)

俞堂抬腿就要往床下迈。

事出突然,系统被他吓了一跳:“宿主,您要做什么?”

“跑。”俞堂说,“这人有病,他不和我离婚,还要囚禁我。”

“……宿主,要囚禁您的是第二本书的主角。”

系统有些担忧,联络总部,替俞堂打了份《员工加班导致精神问题索赔报告》:“我们在第四本书,您叫喻堂,这本书的主角叫隋驷,隋驷的设定里没有黑化部分……”

俞堂根本不信:“他的设定里也没有抱我。”

不止不该有抱他,隋驷看见喻堂这样拿不出手的狼狈样子,根本不可能施舍半点注意。

隋驷天赋好,家境优渥,坚信凡事尽全力就能有所得,眼里不会装这种没用又懦弱、站都站不起来的人。

隋驷欣赏柯铭,他喜欢柯铭身上的斯文坚韧,喜欢柯铭在求学路上磨出的教养谈吐和举止。在隋驷眼里,像柯铭那样出身困苦不辍上进、靠自己努力闯出一条路的,该让所有人都照着学。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得出,那一整个孤儿院,一共只送出了三个像柯铭一样的孩子。

喻堂七岁被人领养,十三岁被退养,已经回不了孤儿院。他流浪了好些年,躲躲藏藏地打零工,直到被联盟警署的搜查员发现,强制送去识字,才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喻堂识的字不多,怕被人发现,不能再做隋驷的助理。整整三个月,喻堂没命的抄书背书,照着书上的字一遍一遍地描,终于学会了所有常用字。他起步晚,练出的字既没笔锋也没特色,呆板笨拙,还不如隋驷十岁的小外甥写得好看。

喻堂在街上住,交不出保护费,避不开那一片区域领头的混混,就要被人往死里揍。他改不过来以前的毛病,见人就想跑,见光就想躲,到了人多的场合,止不住的腿软冒冷汗。

隋驷的经纪人给他了个电击器,喻堂天天戴着,一想跑就把开关打开,戴了半年,终于扳过来了这个毛病。

隋驷不知道这些,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系统。”

不知道系统打开了什么开关,俞堂一动也动不了,在脑海里叫它:“这都是实习时候走的剧情,现在给我看这些,我也想不起当时的感觉了。”

“是监管部强制提取的。”系统回答,“为了让您理解,隋驷对喻堂的重要程度。”

系统也想把俞堂的行动封锁放开,和俞堂一起完结这本书,去享受久违的假期。

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总部的监管体系会限制一切角色OOC,即使是相对宽松的配角部门,也不能做出完全反常的行为。

喻堂眼里只有隋驷,他喜欢隋驷喜欢得要命,做梦都想看隋驷对他笑一笑。

现在隋驷忽然态度和缓,喻堂被他抱着,一动不动还能说是受宠若惊,拔腿就跑就完全没法解释了。

“您最好……忍一忍。”

系统的机械音顿了顿,有些人性化的忧虑:“刚刚濒临OOC警戒线,监管部门已经发出过一次警告,累积三次,他们就要电我了。”

俞堂:“……”

“为什么是电你?”俞堂不解,“这种事不都是惩罚宿主的吗?”

“这是人类世界的规则吗?”

系统问:“隋驷是你的宿主,当初是他没有经验,一定要让安保人员退开,才导致你们被粉丝围堵。他没有做好,那个经纪人为什么电击惩罚你?”

俞堂被它问住,没能立刻回答上来。

“我还没被电击过,有点害怕。”

系统:“实习期间没有痛觉屏蔽,宿主当时被电击惩罚,很疼吗?”

俞堂哪还记得,仔细想了半天,在意识里抱抱系统:“别怕,我不OOC。”

系统闪着小红灯,在他肩头蹭了蹭,去打折商城,往购物车里加了一件防电击马甲。

“……”俞堂顺手把系统拉黑,打开疼痛屏蔽,退出了意识海。

-

隋驷的耐心彻底超出了俞堂的预料。

监管部只限制行动,不会代为托管角色。刚刚俞堂在意识里和系统对话,隋驷怀里的喻堂只会发抖,不论问什么都没办法回答。

但隋驷只是抱着他,没有训斥,一点点、耐心地抚着他的背。

医生们原本还想注射镇定剂,看到机器上喻堂的身体数据没有恶化,也暂时没有再坚持,为了不对病人产生不良刺激,全都悄悄退到了病房外。

隋驷甚至没有让聂驰接手,他扶着喻堂,按照医生交代的,一点点按揉着喻堂过于紧张以至于痉挛的肌肉。

“怎么吓成这样。”

隋驷握住喻堂僵硬冰冷的手臂,皱了皱眉,问一旁的聂驰:“他经常这样?”

聂驰抱着手臂,摇了摇头。

聂驰来得晚,他来隋驷的工作室时,喻堂已经是隋驷身边最得体妥帖的助理。

隋驷那个经纪公司一向以严苛著称,对员工和艺人都很刻薄。聂驰受隋家委托,顶替了隋驷原本那个经纪人,大略翻过之前的工作总结:“你知道你的经纪人给他用过电击器吗?”

隋驷心头一紧,皱眉问:“什么?”

他直起身,还想细问,却才一放开手臂,就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下。

隋驷来不及反应,手臂已经探在喻堂背后,轻轻拍了拍。

这一次,那具身体没有再只是发抖,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奇异而温驯地平静下来。

“缓过来了?”

隋驷低头,轻声问:“什么地方难受?”

他这些天都试着调整对喻堂的态度,哪怕这是在喻堂醒来后的第一次对话,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罕有的温和。

喻堂眼眶泛红,靠在隋驷的臂弯里,仰起脸茫然地看着他。

喻堂眼睛的形状也好,只是常被压低的帽檐遮着,有时还会戴一副落伍的框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