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双身诡地6.4(1 / 2)

冉绮与傅含星等人皆是惊诧。

段心竹实在好奇,蹦出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们真的是人类父母生的吗?会不会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什么天生地养,吸天地灵气……”

说着说着,感觉到秦望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她声音小下去。

冉绮暗戳戳对段心竹竖了个大拇指。

心竹姐的问题,其实也是她想问的。

怎么看,他们也无法把那扭曲的怪物,和眼前这个出尘姝绝的神明连在一起。

秦望没有回答。没有计较段心竹的失礼,已经是看在冉绮面子上了。

冉绮手很小,被他完全包裹在手中,像握了一只软乎乎的小棉花包。

他有点想捏,手指往掌心压了压,压得她的小棉花手微微变形,他放松力度,一脸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但心底被冒犯的不悦,已经被舒缓松快所取代。

他瞥冉绮一眼。

她对他捏她手毫无察觉,眼巴巴地望着他,好似还在期待他回答段心竹的疑问。

秦望有浅浅弧度的嘴角平下去,沉默地带他们穿过血色空城。

跨入一道两边雕着一龙一凤的石牌坊,血色被无形薄膜彻底隔离在牌坊外。

牌坊内有一座气派庙宇。

三进的红色大门敞着,一眼就能看到,最里边主殿内坐的雕像。

那雕的是秦望。

弹幕:

【这雕像还没神哥哥的一分好看】

【之前绮宝看到的邪祟雕像,也不如邪祟半分恐怖】

【好奇怪,我竟然不觉得邪祟丑,只是觉得祂恐怖】

【我学美术的朋友说,邪祟就是恐怖的,有一种怪诞奇异的美感。在能欣赏这类艺术的人眼中,祂是很美的】

【所以两兄弟都美,只是咱们审美和邪祟不是一个路子?不管怎么说,这种艺术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

弹幕七嘴八舌讨论起邪祟和神的美丑。

冉绮一边看他们讨论,一边打量起这庙。

这庙比起邪祟的小庙精致宽阔得多。

庙中香烟袅袅,香火鼎盛,院里的一棵大菩提树上挂有许多祈福红丝带,丝带上写着字。

冉绮问道:“我可以看看这棵树上的丝带吗?”

秦望默许,转面对傅含星与段心竹道:“你们就住旁边。”

庙旁是一间小宅院,住两人绰绰有余。

傅含星道谢,秦望手一挥,就将他们关在门外。

段心竹:“我怎么觉得神很嫌弃我们。”

傅含星亦有这种感觉——秦望嫌他们碍事。

他们碍什么事了?

傅含星满头雾水,和段心竹去小院住了。

冉绮在庙里已走到树下,看了几条祈福丝带。

多是祈求平安富贵,没什么特别的。

冉绮讶异道:“这城里的人都疲于奔命,竟然还会来祈福?”

秦望:“他们白日会来。”

冉绮:“他们知道庙在这儿,为什么找不到庇护地的人,不直接进庙里寻求庇护?”

秦望:“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进不来。”

冉绮不解:“为什么?你保护他们,又不完全保护?”

秦望:“我没有保护他们。他们白日向我祈求平安,作为交换,晚上我会给予他们一些平安。多余的,我不会给。”

冉绮想到竺婆说的犯错,心想没准儿竺婆这句说的是真的:

——被带到这里的人都犯了错,所以神不会真的保护他们。

冉绮转念又想到:

这里是犯错的人祈求平安,那邪祟庙里,会不会是要报复的人祈求邪祟帮忙报仇?

或许邪祟那儿的恩怨,才是这场游戏的关键。

冉绮很想再回那邪祟庙里仔细看看。

可惜现在在神明庙里,暂时看不到了。

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询问秦望自己在哪儿休息。

秦望带她去了主殿后面的房间。

她看了看房里的床,又看看他,脸上是请他走的意思。

秦望的心沉了沉。

她对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时,他有淡淡愉悦。她对他不感兴趣时,他心沉闷。

也许,他是喜欢她来了解他、冒犯他的。

不过,仅限她。

秦望站着不动。

冉绮眨眨眼,心里嘀咕:怎么还不走呀。

面上笑嘻嘻地问:“请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秦望平静的眼眸亮了下,颔首道:“有注意事项。”

他有了留下的正当理由,徐徐说道:“你若要离开庙中,需得提前告诉我。平时不要出门,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冉绮:我也想做条被养起来的咸鱼,但是不行呀。

她是来通关游戏的,还没确定找到能让她躺平的江先生,哪能这么悠闲。

她盯着秦望,真希望立刻就能确认他是江先生,“我可能会临时有事要出去,到时候万一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呢?”

秦望理所当然道:“等我回来再说。”

冉绮:“可是等你回来,我的事来不及办怎么办?”

秦望眉头微蹙:“你会有什么急事?”

他没有轻蔑之意,单纯不想她不声不响地离开。

冉绮:“这个说不准。”

她古灵精怪地笑了下,转瞬装出遗憾样,“有些事,其实找你也可以办,就是你好像不愿意。”

秦望:“什么事?”

冉绮:“我想了解你和邪祟的事——”

见秦望脸色冷下去,冉绮立马改口奉承道:“其实我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你,邪祟的事。你不说也可以。”

秦望表情舒展了些,在桌边坐下,道:“你想了解什么?”

冉绮心道这位神还挺傲,不许别人对邪祟的关注比他多,暗笑着在他身边坐下,装出热切的样子,“什么都想了解,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她的视线很炙热,秦望被她盯得耳根渐渐热起来。

他直视前方,不在意她似的,淡然道:“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出生便被选做神明,被带到这座庙里供奉起来。”

冉绮心中疑惑更多。

可她的疑问多是牵扯邪祟的,不方便问。

她尝试曲线救国地问竺殿村,以达到问邪祟的目的。

秦望听到竺殿村,看她一眼,困惑她怎么会知道竺殿村。

转瞬又想到,她应当是在邪祟身体里看到了,眉头微紧。

余光瞥见冉绮因他不悦而紧张起来,他又让自己放松,道:“我出生于竺殿村,那是个不容许双胎降生的地方。凡是双胎,必将溺死其中一个。”

“我出生时有些奇异,竺殿村的人便将我当作神明之子,送到这庙中供养。我的弟弟则被留在竺殿村。”

秦望道,“按理说他该被溺死,可他的生命格外顽强。我来到庙中后,不再和竺殿村的人接触,不了解村中事,不知他那些年具体的经历。”

“只是偶尔有祈福的人过来,我听见他们说,他还没死。”

冉绮诧异:原来竺婆说神明诞生于这座城是在撒谎。

她想起在竺殿村看到的宅院墙上刻的字。

她原本猜想过,那会

不会是说秦望和邪祟。

现在看来他俩的关系和陌生人没差,那宅子应当属于竺殿村又一双胎家庭。

冉绮接着问道:“竺殿村的竺婆,你知道吗?就是你会给她指示的那个老婆婆。”

秦望:“不知。我没有特意给谁指示,全看他们自己能否领会。”

原来如此。

冉绮有一点点小失望。

原以为接触秦望能了解很多事,现在看来事全在邪祟身上。

那她岂不是应该去接触邪祟?

她思索着,一堆调侃弹幕里,两条语焉不详的弹幕引起她的注意:

【双胎!我突然想起,上场游戏,差不多……嗯……】

【啊啊啊我懂前面姐妹的意思,绮宝看我!上场游戏,他就是他,他们都是他,那这场游戏,如果他是他,他们也有可能都是他!】

冉绮琢磨了好一会儿,像做数学题一样艰难地去理解弹幕:你的意思是,上场游戏,江先生有两个?

弹幕:

【算是又不算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冉绮:!!!

所以秦望如果是江先生,邪祟也有可能是江先生?

冉绮睁大眼睛盯着秦望,大脑被锤子砸了下似的发懵。

这么离奇的吗?

弹幕:

【突然想起小怪物确实很黏绮宝,并且还扮演了叶……,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其实叶也是他?小怪物就是他?所以小怪物才知道过去?】

【可小怪物如果真是,怎么不明说?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冉绮:我恨屏蔽。

弹幕因屏蔽全在做谜语人,说的她大致懂了,就是每一条都要思考很久。

大脑持续运转,她感到疲惫,揉揉眉心,打算先消化一下今天的这些信息,明天再问其他,“我困了,想睡觉。”

这么说,秦望就知道他该走了吧。

她等待着。

秦望静坐良久,见她真的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神色不虞地离开。

神是不用睡觉的。

秦望走到院中,仰头看夜空中一轮清月,听见身后的关门声,还有冉绮爬上床倒头就睡的声音。

他散步到前院,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烦躁。

她说是想打听他的事。

可她打听的他,还没有邪祟多。

胸腔里升腾起诡异的酸涩,这酸涩叫嚣着,使他心里不断冒出贬低邪祟的恶毒言辞。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混乱发闷。

他就算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看的人多了也知道:

——他嫉妒了。

仅仅是因为她想了解邪祟胜过了解他。

秦望站立院中许久。

冉绮在屋内,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东西从她喉管里往上爬。像是头发丝在喉咙里拉扯,令她想呕。

可她昏沉得厉害,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微张着口,舌在口腔里舔动,试图把那根头发丝舔出来。

她嘴唇舔得湿红,在冷月下泛着盈润的光泽。一根黑色丝线缓缓从她口中逸出,压着红唇在外抽动,黑与红的对比,分外明显。

前院的秦望倏然从烦闷中回过神,朝冉绮所住方向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