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跑断腿(1 / 2)

这钱不赚白不赚,弘书当即就下指令:"那就加大瓷壳煤炉的生产,他们要多少就做多少。"

挣这些狗大户的钱,他一点也不亏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奢侈品从不坑穷人,瓷壳煤炉现在就是那个奢侈品。

至于量大了之后贬值?无所谓,这个贬值了就换下一个,想造‘奢侈品’还不容易。

比如茶宠,弘书琢磨着,这个东西简直是割韭菜的利器,便宜爹和额娘天天自己用着,又给许多大臣赏赐,有这些代言人在,茶宠已经具备了成为顶级奢侈品的资质。

再搞个品牌养一养,然后学上辈子那些奢侈品品牌的套路,随便整点什么贴上牌子搞品牌溢价,这韭菜不要割的太爽。

啧,这么好的赚钱思路,自己之前怎么愣是没想起来呢。弘书想到就做,跑去找额娘。

“皇额娘,你嫁妆里有铺子吗?”

皇后道:“问这个做什么。”

弘书凑过去:“我想卖茶宠。”

“你缺钱了?”皇后疑惑,“缺钱了和额娘说啊,额娘给你。”

弘书摇头:“不是,我不缺钱。就是……”他凑近低声道,“…就是最近卖蜂窝煤,感觉钱太好赚了,不赚对不起我自己。”

"……"皇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你卖蜂窝煤没什么,那是皇上给你的任务,目的也是为了利民。但你如果只为赚钱而去做生意,弘书,你可还记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可还记得你九叔?身为皇子,与民争利,这是要被天下人唾骂的。”

“还是说,你未来就只想和你九叔一样?”

皇后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信儿子不懂她的意思。

弘书有些委屈: "我没想到自己做,我只是想出个主意,皇额娘你交给下人去做,添点私房钱"钱。

“我给皇阿玛赚钱了,也想给皇额娘赚,我想一碗水端平。”

一碗水端平?皇后愕然,随后哭笑不得,摸着弘书的头道:“傻孩子,你当我是小孩子不成,还喝你皇阿玛的醋。”她将弘书搂进怀里,“额娘不需要你一碗水端平,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长大,额娘就开心。”

“额娘现在一切都有内务府供应,不需要什么私房钱。而且额娘身为皇后,也不可能去做生意与民争利,让下人去就更不行了,谁知道他们在外面借着额娘的名义做些什么事呢。”

以前在王府,她还能时不时巡视一下自己的嫁妆,如今进了宫,真就只能掌下人汇报,谁知道他们说的有几分真。

“好吧。”弘书嘟嘟囔囔地道,“那我把这主意给皇阿玛吧,他缺钱的很。”

皇后忍住不笑: “不是你皇阿玛缺钱,是国库缺钱。”

“都一样。”弘书哼哼。

结果胤也不接受,还敲他:“一天少往钱眼里钻,国库缺的银子是你卖几个茶宠能挣回来的?一天天不走正道。好好读书,多想想利国利民的东西,只要让百姓们富裕起来,国库自然会丰盈。”

只一个茶宠或许挣不回来,但茶宠代表的奢侈品能挣啊!你不知道那些狗大户有多有钱!还有海外,拿着奢侈品出去割外国人的韭菜啊,现在的他们可好割了!

弘书有话说不出,现在这个国家还是小农经济下的重农抑商思维,只靠他一张嘴,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得一点一点潜移默化的来。

“行了,蜂窝煤如今也上了正轨,不用你操心。”胤祺道,“回去好好读书,朕可是听上书房的师傅说,你最近不如以往用心。”

好家伙,谁呀,这就来告他状了?弘书瘪嘴:“什么叫不如以往用心,我明明什么错都没犯、课业也完成的很好。”

“你还想犯错?”胤祺哼道,“一本《尚书》学多久了还没学完,可别告诉朕你就这水平?”

我就知道! 弘书悻悻闭嘴,他最近确实有点拖进度,但他也没把时间用来玩乐啊,只是用来看了些时下人眼中的''杂书''。

“你喜欢研究些东西朕不反对。”胤模自己就喜欢设计生活用品、狗狗衣服这些,“但你要时刻记得,那些东西不过是小道,偶尔玩玩可以,不能因此耽误正道。"

他认真的看着弘书。

“别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好叭。

弘书收敛姿态,郑重行礼:"是,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在弘书回归上书房用心读书的时候,蜂窝煤已经渐渐成为京城百姓越来越常用的东西。

清晨,南城区。

“笃笃。”

“谁呀。”伴随着声音,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妇人打开门,看到门外老实巴交的汉子先是警惕,认出来后才招呼道,"是你啊,有段日子没看见了,还以为你不做这个了。"

老实巴交的汉子搓着手、哈着腰,露出局促的笑:“前段日子进山,不小心摔了,才好。”

“哦哦。”黑衣妇人对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本也没什么来往,”那你这是?”

“卖柴、卖柴。”汉子赶紧让开身,露出身后如山一样的背篓,“您瞧,都是上好的,干的透透的,都劈的正正好。”

“卖柴啊。”黑衣妇人随意道,“那来两斤吧,刚好家里没有引火的了。”

“啊?两、两斤?”汉子的惊讶溢于言表。

黑衣妇人道:“对啊,两斤。”

汉子紧张的手都不搓了:"怎么、怎么只要两斤呢,这、这您烧一顿饭都不够。" 说着说着声音竟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

他今日丑时从家里出发,背着三百斤的柴一路走到京城来卖,就是因为京城的价格比他们附近的镇子贵一文,他指望着把这些柴卖出去后,能填补一下生病这些天家里拉下的饥荒。

可谁成想,进了京城,敲了好几家以往熟客的门,都没人要柴。

好容易有个要的,还只要两斤。

他这柴还能、还能卖出去吗,要是卖、卖不出去,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黑衣妇人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这让别人看到了,怎么说我,快、快别哭了。”

汉子连忙抹眼泪,却越抹越多: "对、对不住,我、我…呜…"死死咬着唇,"我这柴卖不出去,我……"

妇人急的拍大腿:“卖得出去卖得出去,哎哟,你快别在我门前哭了。”

她着急地左右张望,生怕有谁这时候出来,看见个男人在她门前哭算怎么回事啊。

谁知不想来什么偏来什么,斜对面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妇人气势汹汹的走出来,站在门口就吊起声音开骂:“遭瘟的狗娘养的杂种东西,别让老娘逮住你,老娘逮住你非剁了你那驴手塞进驿嘴里,一文钱的东西你也偷,你怎么不偷了你老娘的裹脚布去卖!丧良心的剁头王八羔子……”

黑衣妇人本来还害怕被人看见说闲话,但在听到灰衣一顿输出后,顿时将害怕丢到九霄云外,踮着脚高声道:“于家嫂子,蜂窝煤又被偷了?”

蓝衣妇人,也就是于家嫂子晦气的呸了一口:"可不是,第三回了,就可着我家偷!"

“这回又只偷了三块?”黑衣妇人嘴角紧紧绷着,努力压抑笑意。

于家嫂子闻言更恨:“对,就三块!肯定是手断了,一文钱都挣不来,只能拿的住三块蜂窝煤!"

黑衣妇人憋着笑,安慰道:“您往好处想,好歹没丢别的东西不是,三块蜂窝煤只一文钱,就当花钱免灾了。”

"去他娘的免灾!要不是只有一文,老娘早去报官了!"于家嫂子愤愤不平的又骂了几句,才看向汉子,“他是谁?”

黑衣妇人略有些不自然的道: "之前老来咱们这儿卖柴的,嫂子不记得了?说是受伤了,在家养了一阵,这不好了又来卖柴,结果大家都用蜂窝煤了,没人买他的柴,就急哭了。”

于家嫂子上下打量了汉子片刻,点点头:"有些印象。"

“对了,给我来两斤柴,家里没引火的了。”

黑衣妇人假做惊讶道:“您家里一次买了那许多,怎么夜里还不留火呢?”虽然卖蜂窝煤的铺子伙计说蜂窝煤夜里不灭也烧不了多少,但时下大家都俭省,烧不了多少也是多,所以夜里睡下前基本都把阀门关死,早上起来再重新引火烧。

于家嫂子瞥了她一眼:“买的多也不禁用啊。”她家比邻里的情况要好一些,听说买七钱的蜂窝煤送五钱的煤炉子,想着划算咬咬牙就买了,谁知道弄回来问题不断。

被偷还是后来的事,一开始她家听铺子伙计的,晚上不熄火,第二日起来不用重新烧还觉得挺美,谁知道左邻右舍知道她家不熄火后,一个个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夹一块蜂窝煤来她家引火。

一个两个还行,都来谁受得了,每天都有一块蜂窝煤要被他们引火用掉,而且还有人顺手牵羊拿东西。

索性她家也不留火了,谁也别想占便宜。

黑衣妇人就是去占便宜引火的一员,此时闻言就有些讪讪的,只能转头跟汉子说话化解奠尬:“还不赶紧给我和于家嫂子一人拿两斤。”

汉子连忙给取,收了钱后四内的问:“您、您刚才说我这柴能卖掉,是哪户人家要买?还有,蜂、蜂窝煤是……”

“哦,对,差点忘了。”黑衣妇人道,“你啊太久没来,不知道城里现在都不用柴禾和木炭了,都用蜂窝煤,这可是好东西,比柴禾耐烧,还便宜。"

“至于收你这柴的,你往东边去,去东城区找一家叫‘蜂窝煤’的铺子,他们收柴呢。要是找不到,随便拉个人问都知道。”

汉子还想问什么,黑衣妇人却已经利落的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