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253章(2 / 2)

“光辉之主成神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写进了圣书里。有人考据过后发现,两位圣贤的人生轨迹宛如对照的光与暗影,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他们都在前进。”

“奥比斯帝国依旧拒绝教廷的传教,因为他们信奉人类的智识以及真理。虽然拂晓之女不允许人类供奉于她,但奥比斯帝国依旧有人将她奉为神明。”

“她一生都在恪守人类的底线,哪怕死亡,她也是以人类的身份转身离去。”

——[爱是永不止息。——《哥林多前书》]

“奥比斯帝国的瓦奥莱特公爵,据说曾经是拂晓之女的未婚夫。不知道在她生前,他是否曾经触碰过她心中紧闭的门扉,拨动她不曾被人聆听过的心音?”

“据说,拂晓之女唯一在意的亲人曾是银月剑士西安娜.塞伦的孩子,在拂晓之女远去之后,他随同守密人们一同离去。”

“真想从这些真正见过圣贤的人们进行对话啊,他们一定亲眼目睹过绝境处开出的最美的花。”

“您说是吧?”贵族询问身旁英俊的青年,语气饱含感慨。

“嗯。”戴着圆边眼镜的青年微微一笑,轻挑的眼尾带出春风般和煦的温柔,“是啊,那的确是很美、很动人的花。”

贵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听您这么说,倒像是您亲眼所见似的。您不会是奥比斯帝国的瓦奥莱特公爵吧?”

“谁知道呢?”青年也笑,将一束犹带露水的白蔷薇放在了拂晓之女的祭坛上,眼角的余光瞥见黑发灰眸的少年捧着蓝紫色的矢车菊远远而来。

“欸?”贵族看着黑发灰眸的少年旁若无人地走来、面无表情地放下的鲜花,有些惊奇地道,“这放什么的都有,矢车菊倒是少见啊。”

“是吗?”青年淡去了笑容,食指轻轻挑动蔷薇的花瓣儿,低声道,“虽然白蔷薇挺常见的,但她当初就是塞给了我一朵白蔷薇啊。”

“啊?”贵族没听清,反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青年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五年前奥比斯帝国推出的治愈疾疫的药物''渡鸦''以及''白鸽''就是出自拂晓之女之手,还有‘苦河’。据说这些药剂原本是非常珍贵的炼金术产物,但经过拂晓之女的改良之后,剔除了药物中最珍贵的那部分魔法素材,这才有了如今物美价廉、就连平民都用得起的常规药物。”

“对的,我的确听说过这个传闻。”贵族抚掌而叹,“还有缓解了大部分魔法师心病的‘理智升华药剂’,它有个很美的名字?”

“‘星河’。”青年说道,“拂晓之女认为涉足神秘之人终将成为星星,她愿意成为世人的锚点,愿世人永远保有求知与探索之心。”

“毕竟,追寻智识与文明,不应该是错误的。”

——[ chd and hurt.

温暖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迪蒙公国旧址,初阳之地,仅剩废墟的堡垒。

一队探索队整装待发,经过严格的盘查以及审核,他们才被允许进入这座城堡。

“如果没有经历过月蚀纪年,怎会知道拥有太阳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呢?”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需要陪衬深沉的痛苦。

调查员高举提灯,警告着身后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喂,不要乱跑,这里虽然被光辉之主净化过,但很可能还残留着诅咒!”

“不会的吧?”新手在废墟上蹦蹦跳跳,指着压在城门坍塌的一处碎石下方的空隙,“光辉之主怎么会容许拂晓之女长眠的地方还残存着达瓦尔丁的诅咒呢?”

“队长,你快过来看啊,这下面好像有一幅破损的画。”

“什么画?”队长穿着沉重的防护服,拖沓着脚步走来,嘴硬道,“这里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教廷当做圣物取走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捡漏?”

“但是是真的啊,好像是施加过防护魔法的油画……”新手搬开了上方的碎石,用刷子小心翼翼地清除画布上的浮土,看着土石的掩盖下逐渐露出金红的颜色。

“队长,你看啊——!”

调查员们举着提灯靠近,看着废墟中一点点显露出来的画作,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残存的半张油画隐隐还能窥见“人”的轮廓,灿烂明媚的天堂之境与地狱之像,构成了矛盾而又哀艳的绝美之作。

“这个画布的角落里好像有个名字……”调查员用刷子刷去了角落的脏污,眯着眼辨识道,“M...Lili...莉莉?是‘莉莉安’吗?”

“蠢货!”队长给了新手调查员的后脑勺一巴掌,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这幅画作,“是‘Miriam’!蜜莉恩!拂晓之女的名字!”

“只有拂晓之女……哪怕身处炼狱,也在追求智识与美。”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大地却永远长存。——《旧约.传道书》]

“你说,光辉之主放走拂晓之女的魂灵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明明可以收拢五指,将那白鸟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是神,他做得到,不是吗?”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塔纳赫创世纪》]

“或许啊,他只是不愿辜负对她的誓言以及承诺。毕竟他答应过,她拯救世界,而他会夺回她的自我。”

“所以啊,光辉之主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自由还给了拂晓之女。看着她飞向遥不可及的天空,化作一群自由的白鸽。”

“他们信任彼此,不是因为感情,不是因为羁缚。而是因为他们都行走在同一条大道之上,坚守着不愿妥协的自我。”

“所以,那时的他们才会说——”

“你如果知道我,你便不该来。”

“而我正是因为知道你,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