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孙立民亲自带队, 乡镇的干部们都来了,这样大的阵仗,让黄柏村的村民又激动, 又不安。

激动的是, 他们期盼已久的整体搬迁,或许真的有希望了。

不安的是, 他们这样用满满一箱子“请愿信”,逼着《重走扶贫路》的=节目组来帮他们实现这个愿望,会不会给节目组惹了什么麻烦啊?

心虚又愧疚的村民们,从小卖部扛了两箱矿泉水, 又搬了一箱橘子过来, 招待客人们。

“二婶, 怎么不泡茶给客人喝?”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 一个枯黄头发的小男孩仰着头问身边的长辈。

“牛牛真懂事,还知道要给客人泡茶。不过, 他们不能喝咱们这里的水,喝了会生病的。”

一番话, 说的围观村民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自从发现这块土地被农药重度污染之后, 这些年,他们这些人,就好像被封印在了这里, 周围的亲戚朋友避之唯恐不及, 逢年过节就算碍于亲戚关系,过来走走亲戚,也不敢喝他们的水,吃他们的饭,通常都是放下东西, 寒暄两句就走了。

被人当成瘟疫一样提防着,正常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可这一切,对于黄柏村的村民们来说,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别说亲戚了,这些年,单单是他们村就跑出去多少人?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男孩牛牛,他妈妈原来就是农药厂的女工。牛牛的妈妈是村里公认的手脚勤快麻利的新媳妇,也正因如此,当时才打败了很多村里的男人们,被招进了厂里。

那时候村里谁家能有人在农药厂工作,那可真是叫人羡慕,不但工资高,而且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让人羡慕的工作,要了牛牛妈妈的命!

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干活勤快,被分到了一个危险的岗位上,甚至都没活到农药厂搬走,就因为农药中毒,痛苦地死在了病床上。

让人心寒的是,牛牛妈中毒惨死后,牛牛的爸爸拿了厂里的赔偿金,居然把牛牛这孩子丢给了老家的爸妈,自己拿着钱去城里逍遥快活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后来牛牛的爷爷奶奶也因为癌症去世了,才几岁大的孩子,亲爹也不管他,还是隔壁二婶看他可怜,平时做饭的时候也算他一份,不过多了一双碗筷,其他的,也帮不了了。

后来还是村里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电话让牛牛的父亲回来,要么把孩子接到城里去,要么给他安排个寄养的人家,不然就要去告他弃养!

牛牛爸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每个月给二婶家五百块钱生活费,这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勉强长大了。

听说村里来了大领导,二婶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拉着牛牛就往村委这边跑。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请领导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牛牛送到城里去,哪怕给没孩子的人家领养呢,也好过留在这里被毒死。

牛牛运气很好,他妈怀他的时候,农药厂还没搬过来,所以生下来健康完好,没有发生畸形。只是,再健康的人,长年累月生活在他们黄柏村,早晚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要么得了肿瘤、癌症、血液病之类的大病,要么就病歪歪的,一辈子都毁了。

二婶的打算,里面的人并不知道。

此时,节目组正在和孙副市长开会,商量接下来怎么帮助黄柏村整体搬迁。

最大的困难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集中安置点。

和地广人稀的郎山不一样,N市这边寸土寸金,稍微完整点的地皮,早几十年就被人占上了。地方政府也想过把黄柏村拆分开,分批次搬到周边其他乡镇去。

但问题是——

“其他乡镇都不愿意,说他们是‘毒人’,搬过去,会害死他们的,都不肯接收这些人。”

农村很多老百姓,对于农药造成的土壤污染不太了解,都以为这玩意儿就跟什么传染病一样,一旦人传染了,就会不断传染给其他人,没看到黄柏村很多女人怀了孩子,都查出来是畸形儿吗?

周边的乡镇都不肯接收,黄柏村所在的黄店镇,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直接把人拉过去,丢下就跑吧?

没办法,整体搬迁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了一年又一年。

“汪导,我看过你们的节目,扶贫助农的创意非常好,没想到这次你们能来到我们这里,我代表黄柏村全体村民,感谢你们的援手!”

“不瞒你们说,市里也在积极为黄柏村的村民们想办法,我们找了几块地方,分批搬迁确实可以容纳这么多人,但问题是,这些地方附近都没有农田耕地,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帮助村民搬离黄柏村,但,可能需要他们离开土地、自谋生路了……”孙立民苦笑一声。

不要觉得当了大领导,就什么问题就能解决了,不管是商业用地还是耕地,那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他们只能尽力协调,而且因为黄柏村的土地已经被污染了,就算是拿出去置换,其他乡镇也不傻,谁愿意拿自己好好的土地,置换黄柏村这种被农药严重污染过的土地啊?

听到孙立民说可以解决村民搬迁问题,唯一的困难就是村民搬出去的就业问题,汪群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节目组的“智囊”卫老师。

卫昇:“???”

此时,孙立民也看了过来。

看到卫昇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孙立民忍不住笑了。

“久闻卫老师大名,早就听说卫老师足智多谋,帮助很多贫困山区的老百姓解决了就业问题,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黄柏村啊!”

卫昇被孙立民一番话说得脸都红了。

“孙市长,您叫我小卫吧?您一喊我卫老师,我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