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16 幻听(2 / 2)

它想,司子濯这个像兔子一样胆小的人类,想要接受灵异鬼神,估计还要好一阵。

不过它现在也不急。慢慢来。

那张卡牌上说,阴阳眼天生就具有吸引鬼魂的磁场。

为了防止昨天在医院类似的情况发生,荼罗将自己的花蕊精华凝结成一块紫色晶体,打锤后制作成一条项链送给司子濯。

“我帮你戴上。”它亲手将项链系在司子濯白皙纤瘦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司子濯有点疑惑。

荼罗一本正经道:“我们的定情信物。所以,你一定要时刻戴在身上。”

司子濯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

次日上午,司小夏开车来接司子濯,顺路载他一起去医院。

荼罗放心不下,就干脆钻入他脖颈间门的项链晶体中悄悄跟了过去。

曼陀罗晶体就相当于一个结界屏障,可以隔绝外面一切声音。同时,也可以作为聚揽鬼魂之地。

胥正豪大概觉得独自待在花店很无聊,也跟着飘了进来。

“哥,加我一个呗。”

“不。”荼罗道:“两个人刚好,个人的世界就太拥挤了。”

胥正豪感到些许困惑,“可是哥,你并不是人啊。”

荼罗:“……”

见它没拒绝,胥正豪抓了把瓜子,兴奋地飘在了看热闹的前线。

“哥,那是司老板亲姐姐吧?长得真漂亮。我是搞不懂那个渣男,家里有这么好看的老婆居然还出轨……”

荼罗也无法理解。曼陀罗花是一种很专一的花科植物。也许是因为花期短暂,它这一生就认定司子濯。即便是开花,也只为他一人绽放。

朝暮四,很好玩吗?反正在荼罗这里,它只觉得无趣。

司小夏打着方向盘,指了一下后座说:“那边有我煲的鸡汤,等下到了盛一碗给你喝掉先。”

司子濯点了点头。

一丝香味散了出来。胥正豪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流口水:“好香啊。”

荼罗:“瞧你这出息。”

胥正豪有点委屈,“我自从出车祸到现在都没吃过进贡香火,快饿死了。”

荼罗:“好好工作,改天我让司老板给你烧点纸钱。”

……一听又是在画饼。

但可恶的是,这饼他胥正豪还不得不吃。

“我知道了。”胥正豪有气无力道。

等到医院,司小夏提着饭菜和装着鸡汤的保温桶和司子濯搭乘电梯到重症病房。

市一医院病房很紧俏,一般都是两到名病人共用。加上陪护、病人家属等等,一间门十几平的屋子有时住七八个人。此时他们一进去,扑鼻就是一股恶臭味。

司小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林立轩依旧躺在病床上是昏迷状态。

“叔叔、阿姨,我给你们带了午饭。”她把饭盒和保温桶递过去。

林妈看都没看她一眼,想来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倒是林爸对司小夏的态度温和了几分,指了指角落的小桌板道:“你先放那吧。”

“成。”司小夏把大包小包放下。她还顺带了一包林立轩平时的换洗衣物。

于他而言,自己已经仁尽义至。

司子濯站在病床前等她,同时听到隔壁病床老人的子女在吵架。

“凭什么只赔八十万!我有个朋友同事出车祸可是赔了两百万多。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去司法局,我要聘律师,这官司我今天打到底了!”

“咳咳,哥你冷静点。”

“其实八十万也不少了。除去丧葬费用,我们姐弟平分一下,每人也有一十来万。”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细声道。

“凭什么要平分?”男人不服气,“我可是爸唯一的儿子!”

“……”

起初司子濯还听得云里雾里。后来又来了个护士小姐,说老人现在这情况没法做手术,叫子女们早点办理出院手续把他拉回去。亲戚们又七嘴八舌地吵作一团,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最后林爸林妈都看不下了,站起来呵斥他们小声点。

司子濯耳朵灵,很快就连蒙带猜理清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今早这名老人骑轮摩托车,在拐弯时被一辆铁皮卡车超速撞了,发生车祸。

送过来抢救无效,人还没完全断气呢,现在他的个子女就已经在商量能拿多少赔偿款了。

一般来说这种事法律上都是子女平分。

但是老人生前比较宠溺儿子,也立下过遗嘱说要将所有财产留给他。因此现在儿子就不情愿跟两个姐姐分钱了,出病房后和她们在走廊吵得很厉害。

医院医生和护士都过来劝阻不下十次了,人还不愿意走。

两个姐姐本来是比较关心老人状态的,但实在架不住弟弟一直胡搅蛮缠说要独吞赔偿款。

最后个最亲的亲人,站在老人病房门前争得面红耳赤。

见两个姐姐的姐夫都赶过来了,弟弟退而求其次,“那我分一半,剩下的你俩再平分。”

平白少了十来万,俩姐姐当然都不乐意。

躲在紫晶项链里偷听八卦的胥正豪感慨:“这就是人性贪婪的本质啊。”

旋即扭头问荼罗:“哥,他们身上估计有挺多恶的,你要不去帮忙净化一下?”

荼罗懒洋洋斜倚在空间门里,“我不会对活人下手。”

这时司小夏已经处理好了林立轩的事,要赶回去照顾小孩。

“子濯,我们走吧。”她转过身牵起弟弟的手。

司子濯拄着拐杖跟着她迈开步,却在即将走出病房的一刹隐约听到了一个老人焦急的声音:“你,你们!哎,别吵了。就分阿勇一半吧,我还有价值一十万元的金条埋在老家院子枣树的泥土底下,加起来也够你们俩姐妹用了……”

司子濯脚步一顿,耳畔听到那仨姐弟还在争吵,似乎完全没听到老人在说话。

“姐,你刚才有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吗?”

司小夏扭头莫名看了他一眼,说:“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司子濯微怔。

那,难道是他又幻听了?